齐留行心说，他们这行，倒是比预计中要得顺利很多。

至少不需要半夜混进亲自动挖坟。

实在是因为那几个工作人员太不负责了。

当然，跟周谦起坐在后车座上的时候，齐留行的表情愈言难尽起。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周谦打开了骨灰盒。

尽管齐留行实在不想看，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瞥了眼。

骨灰盒里基都是灰白『色』的粉末，还有几块没有完全烧成渣的小骨头碎片。

周谦直接把伸了进去，在里面挑挑拣拣后，举起小块骨头仔细看了起，甚至闻了下。之后，为了有足够的光线方便他看清楚，他甚至把骨头举在了车窗边。

侧头望去，齐留行能看见阳光透过车窗，把骨头和周谦的半张侧脸起照得透明。

在这光线下，周谦的表情显得十分『迷』离。他的眼神则直勾勾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疯劲。

然后他自言自语般：“嘶，这真的是人骨头吗？”

齐留行：“……”

前方司机：“……”

司机估计是惊到了，直接把车开得了个s型。

半晌后，齐留行问他：“你想道我怎么想吗？”

“哦？”周谦目光转过，好奇地看向齐留行，“小齐你有什么见解？”

齐留行：“我觉得你真的是个疯批。”

周谦：“哦我直都是。”

齐留行：“……”

周谦笑了笑，暂时把骨头放回盒子里，再将盖子扣好。

而后他问齐留行：“那你疯在哪里？你为什么会进疯人院？”

齐留行沉默了下，开始抱着胸思考，就好像抱着把无形的长剑样。

过了会儿，他开口道：“我如果说……我是和鬼起长的。你不信吧？”

周谦：“说说看。”

在齐留行六岁的时候，看了个动画片。动画片上的两兄弟情特别要好。

他非常羡慕，也想有个兄弟。于是他对父母说，他想要个弟弟。

他问出这句，父母就面『露』了悲伤。然后他们告诉他，他其实有过个弟弟，不过刚出没多久就夭折了。那时候齐留行有两岁，所以才会不记得这件事。

奇怪的事就是在那之后的。

齐留行能时常看见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孩，他会叫自己“哥哥”，非常依赖自己。

齐留行觉到，他就是自己的那个亲弟弟。

弟弟陪着齐留行起长，与他起看书、做作业、听课……

除了其他人看不见他，他们的相处似乎和正常的兄弟俩没什么不同。

齐留行对周谦道：“我以为那是我弟弟的鬼魂，可按理说，鬼魂是长不的。所以……我也不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谦概明白了。“但你爸妈觉得，那是你幻想出的？或者你精神分裂？”

“对。他们觉得我的情况日益严重，就让我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齐留行道，“进这个游戏的时候，系统说……可以用金币换取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弟弟彻底活过。”

听罢这，周谦若有所思看向齐留行。“所以你弟弟在……”

齐留行：“他有时候会出，有时候不在。在…… 哎，他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周谦：“……”

齐留行坐在后座偏中间的位置，见他抬朝自己右边的空位招了招：“弟弟，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周谦。他很厉害。靠他，我才拿到了隐藏奖励。嗯？嗯嗯，好，我道了。”

齐留行转过头，面向周谦笑。“我弟弟说他要谢谢你。”

周谦跟着他朝空无物的座位招招，眯起眼睛笑得眉眼弯弯。“你好。不用客气。 ”

忽然之间，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突兀地响了起。

伴随着个紧急刹车，汽车猛地下停在了路边。

齐留行正想问司机是不是了什么事儿，比如爆胎类的。

却见司机从座椅前方伸出颤抖不已的：“你们下去吧。这意我不做了。”

“那个，师傅，可能有误会——”齐留行反应过什么，想要开口解释。

“不不不。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司机的声音近乎崩溃，“我工作之余接活开个网约车不容易！以后我绝对不做公墓这边的意！哪怕是白天！！！”

片刻后。

齐留行与周谦双双站在了山脚的荒凉柏油路上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