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说话呢,孟祺文就已经如临大敌了。沈云清心里直摇头,这等心态和魄力,还敢做蠢事,真是……让她怎么说他才好。
“孟祺文,”沈云清脸上表情未变,端起茶抿了一口,身上隐隐的透露出威压来,道:“说说吧。”
“我说!都,都是王耀,他怂恿我的,他怂恿我的,字迹也是他的,我就是跟着他一起进了藏书阁而已,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我……”
孟祺文哭丧着脸,小心地看向沈云清,生怕错过她脸上的表情。沈祭酒沈老师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你自己呢?一点错误都没有吗?”沈云清明显对他这个回答不满意,推卸责任可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她的学生都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即使犯了错也能勇敢地承认自身的问题。
“我……我……”孟祺文咬咬牙,羞愧道,“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和王耀一起做蠢事,不该禁不住诱惑,不该改考卷的,沈祭酒,您大人大量,可否不要告诉我的父亲,我,我真的不想让他失望,我就是太害怕他责备了,所以……所以……”
“可是,为师倒是很失望。”沈云清放下手中的茶,“不告诉你父亲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保证,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再犯,如果再犯的话,为师真的保不住你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轻的像是在叹息。
“是是是!沈老师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了!”
她虽然在国子监待的时间不长,但做人老师一天,就有保护自己学生一天的责任,眼前的孟祺文在她看来就是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既然知返,她就有责任挽救一下。
“孟祺文你听好,若是之后有人问起你这件事,你要自称自己毫不知情,为师只能护你到这,其他事情为师会摆平,听到了吗?”
沈云清起身准备离去,临走前说了这样一番话,让孟祺文有些心慌,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闯大祸了,而且似乎还拖累了沈祭酒。
“沈祭酒……您,您没事吧?”他见沈云清准备离开,吞吞吐吐地问道。他的内心纠结极了,若是真的牵连到沈祭酒,这该如何是好呀,可是……若是他站出来,那他可能真的会被打死呀!
一想到他父亲那张皱着眉严厉的脸,他就打寒颤。
“没事。”
沈云清听在耳里,多少感到点欣慰。
说以后保不住,倒不如说是以后没机会保了。这个国子祭酒,她可能再也当不了了。想来也是,国子祭酒与监生勾结这种事,哪里能容得下呢?
她准备替孟祺文背下这个锅。
从孟府出来以后,她又回到国子监,她其实挺喜欢这里的,真的很喜欢,比朝堂要喜欢的多。
在这里待久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情会好很多,虽然这些监生总是给她惹是生非又八卦的不得了,但比起朝堂这种云波诡谲的地方,她真的有点舍不得国子监。
不过,既然答应墨辰渊要离开这里,那这样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起码,她保护了一次自己的学生。
也希望这个学生以后,不要让她失望啊。
……
两日很快就过去了。
沈云清早早就起身梳洗,然后换上了自己当国子祭酒的那身官袍,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穿这身衣服了。这身官袍是紫色,她很少穿着,总觉得这么深的颜色并不适合她。
但今天,这身凝重的紫色对她一个“请罪”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皇上给足了她面子,让她一个人进殿面圣,不但没有让那两个司业跟着,就连下人也挥退了。因为在这件事上,他真的很不确定,这字迹,真的,就是她的吧。
“皇上,臣……”沈云清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微臣有罪,微臣不忍这位监生受到家人苛责,所以,给了他高分与鼓励。”
“沈云清,朕真的不愿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皇上皱着眉头,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定论。“朕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怎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度,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我……微臣不敢狡辩,还请皇上降罪吧。”沈云清重新低下头,似乎是反省,这模样透着几分……可怜。皇上看着她这般模样,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你……”皇上原本很是生气,但现在又有几分气不起来了。他站起身来踱步,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