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云清在他们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国子监作为大墨一所最大的中央官学,教授的出了皇族子弟之外,更多的是培养科举人才。可以说,科举考什么国子监就教什么,国子监教什么,科举就考什么。
因此在国子监上过学的学子享受到这种红利以后,他们的仕途要比自学参加科举的人顺遂的多得多。
像沈云清这种连一天中央官学没有上过,却能在科举中夺得头筹的天才,百年也就能出两三个。像她这么年轻的,近百年来也就她一个了。
这些国子监的监生虽然还没有机会听沈云清讲课,但也还是很敬重她的,尤其是在她为皇上挡了那一剑以后。只不过对墨辰渊的敬重里多了几分口口相传的“畏”。
太过传奇的人物,总是很有距离感的。
所以,当他们看到现在的场景时,不亚于现在的学生亲眼看到唐明皇与李白煮酒烹茶一样讶异与震惊。(例子举得不好抱歉)
而且,这两人还极为亲密。
刚刚她恍惚了一下,是不是看到沈祭酒转头之际,四皇兄捋了一下她对的头发?她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看错了?
咳。
墨小琬假意咳嗽了一声,她还真没听说皇兄和沈云清好到这种地步了。以她对两人的了解,他们应该都是喜好异性的,这要是被别的监生误会他们是龙阳之好可咋办?
等等。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不确定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皇帝哥哥的孩子已经能满地跑了,四皇兄竟然还没有王妃呢。沈云清之前屡次三番拒绝她,却也没看到她成亲啊,会不会……
对于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墨小琬显然是吓到了。
她看向其他同学,大家都眼里放着兴致勃勃的光,一看就是一副极其八卦的模样。又看向台前,两人似乎处于一种外人融入不了的氛围中。
“祭酒大人!我可以交卷了吗?”
最后还是孟祺文出声打破了这种奇妙的氛围。沈云清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她故作高冷地点了点头。接着,这些监生们没有八卦可看了,也都接二连三地将试卷交上,走出了考场。
最后只剩下沈云清与墨辰渊两个人了。
她越想越觉得他们刚刚有些明目张胆了,估计没等两天,整个国子监的八卦就是——陵江王爷与沈祭酒关系甚密,疑似……
她嗔怪地看了墨辰渊一眼。
墨辰渊倒是笑的坦荡:“我虽然国子监上的不多,但也知道这些监生们天天读书学习,背诵儒家经典无聊的很,要是有点有趣的传闻,肯定就像山火点燃树林一样,很快就传遍整个国子监了。”
“那你也不收敛点。”
“那又怎么样呢?我墨辰渊做事一向坦荡,如果大家传的天花乱坠,那就让他们传去吧,真相你我知道就好,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你啊……”沈云清轻轻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墨辰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清啊,如果你真是男子,那我就当个断袖又有何妨呢?只要是你便可以了,那些伦理束缚,那些世俗的眼光,又与我何干呢?”
在重重束缚中保持着他独有的逍遥与本心,便是墨辰渊最超脱于世俗之处了。
“但是在国子监这种尊师重教的地方,还是收敛些,毕竟还要为人师表的。想我堂堂国子祭酒,要再这样下去,面子里子都丢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沈云清也轻轻笑了起来。
“咱们的关系,要是大家都知道才好,以后就没人跟我抢人了。到时候大家会说,陵江王爷是断袖,沈祭酒也是断袖,这两人般配的很。”
墨辰渊笑的有些勾人,他手肘驻在台子上,用手托着脸,侧脸看向正在整理试卷的沈云清,他狭长的眼睛里有着璀璨如星的光亮,眼里的星星像是蔓延到周身一般,整个人都像艳阳般耀眼。
沈云清觉得这放在现代,叫作雄性荷尔蒙。
“大家只会鄙夷的很,你呀,讨打的很。”沈云清知道他在开玩笑,头也不抬地说道,整理完以后便将试卷都卷起来,放进衣袖中。
“云清……”他低语道,声音擦过她的耳边,变得有些不清晰。
“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的……世道变迁,朝代兴替都是改变不了的,不过早晚的事,就算你能帮大墨一时,又能延长几年呢?你去冒这么多险,我站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你摸摸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