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咬,否则自己是万万来不及相救的。
不悔看了眼神情微微放松的母亲,又靠近了些:“那……那你是什么人?怎会深夜一人在此?”
“我迷途荒山,狗鼻子比较灵,它闻到了你们一群人的气味,给我带路来着。”白衣少年眨了眨眼睛:“至于我是谁么……敢问两位,可曾听说过移花宫的名号?”
“听小公子所言,‘移花宫’当是个武林门派吧?我中土从未听过,或许远在西域或海外?”纪晓芙蹙眉思索道,竟觉得这样倒还说得通些。
“唔,这样啊……我的名字……”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年停顿了许久许久,久到母女二人不得不怀疑,对方打算现编一个假名出来。
“——在下,花无缺。”
她抚掌作揖,端的是斯文有礼。
“花无缺,这个名字……”不悔蹙了眉。
正要说什么,却被母亲的语声盖了过去:“花……公子,我们一行人是要进深山打猎,此地距城镇约摸三日路程,你若要赶路,我倒可以画张地图给你。”
“那……那就麻烦夫人了!”白衣少女眨了眨眼,那是一双清亮的杏眸,瞧来分外真挚:“在下现身无长物,待来日相见,必再郑重道歉感谢义举。”
纪晓芙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她晓得这少女定然有一些秘密,但如此乱世,有些不可言说的事太过常见……自己不也有难以启齿的事么?举手之劳,便当是为女儿积福报吧。
纸笔自然是没有的,于是唤不悔拿了半张羊皮和碳末树枝过来,用以勾画路线。她想得专注,似乎丝毫不在意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
大部分流民们到底还怕那长得像狼的恶犬,也没能听清方才到底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是虚惊一场,却也没敢继续靠得更近些……
白衣少女望了他们片刻,见几乎各个面黄肌瘦甚至衣不蔽体,又将视线移开了。
那脸上带疤满脸横肉的流民首领本早该发作,莫说是要赔偿,直接抢了才是一贯作风,但细看了白衣少年的面容,却有些犹豫不决。
“兄弟,你看那人的脸,是个小妮子吧?她像不像、像不像那位跟武大小姐合称雪岭双姝的朱……朱大小姐?”男人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一个油光满面的瘦子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回道:“我方才瞧着就像,只是不敢说……而且她这条狗,也唤作‘将军’,这……可朱大小姐不是前年就坠崖死了么?!”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低若蚊呐,只是语气愈加激动。
疤头男人努了努嘴:“我得去试试……”要真是当年坠崖却未死的朱大小姐,那可真是能发笔横财了!
纪晓芙的动作很快,寥寥几笔就将山林地势画得清清楚楚。白衣少女接过了羊皮纸,小心地贴身放好,又道了一回谢。
正要分道扬镳,便见那显然是领头人的汉子走了过来,大声问道:“你这狗是唤作‘将军’?”
少女点了点头,没说话。
见这人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自己,并不礼貌善意,心下颇有几分不愉。
他又问:“哪个将军?”
昔年朱大小姐的灵獒营养了一群巨犬,各个都叫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还有什么前后左右将军……人都饥不裹腹之时,她那些狗倒养得油光水滑,那时不知多少人想做她鞭下驱策的一条狗。
少女奇了,反问道:“我的狗叫什么与你何干?我又没给你取名儿!”趴伏在地的将军也嗷了一声,仿佛在附和,又像是警告。
她之前神情温和,面容再像男人也吃不准,如今不过露出一丝半分的娇纵怼了人,他却觉得十有八九不会错了——这正是昆仑山下人尽皆知的朱武连环庄庄主朱长龄独女,朱九真!
只是朱长龄早逝,百万家产更已付之一炬,如今听闻其青梅竹马的卫壁卫大公子就要跟武青婴武大小姐结成连理了。
——这朱大小姐纵然侥幸不死而归,自己就算帮了忙殷勤照顾,又能有多少油水可刮?倒不如……
“姑娘……”疤头男人脑筋转得飞快,面上努力不动声色,直到被瞪了一眼才晓得自己的神情定露出了几分蹊跷,连忙克制住道:“你这狗将我们的锅子都给咬坏了,得赔!”
少女低头看了眼地上已经被犬牙咬得破烂的一团漆黑物什,又望向远处将熄未熄的篝火。
扯了扯唇角,冷声道:“你是说我的狗特地钻到人堆里,就为了叼出这口空锅再跑到这里来撕咬?”
“噗嗤。”正跟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