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误会了,是不是?”佳伶这样问我。可不是吗?从头误会到尾。”我这样回答。佳伶挠了挠额角,羞怯怯地像时值花样年华:都怪我们不好。他来找我时,我装作不认识他,所以他也没明说。”我鼓掌:难得,实属难得。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有如此雾里看花的兴致。”佳伶并不计较我说她一把年纪,反而真心实意地道:你帮我跟小甜说一声,抱歉了。”我不以为然:没什么好抱歉的。她因此从你们衬衫店跑来我的店,结果摊上了我这个好老板,允许她迟到早退,还允许她吃瓜子。她真是塞翁失马啊。”
小甜拨云见日了,她一听佳伶赢她赢在了十五六年前,立马变回没事人了。她说:唉,我不争了。十五六年前他们认识那会儿,我话还说不利索呢,怎么争啊。”我指点着小甜的鼻子尖:你啊,压根儿不是失恋,你根本就是气不过输给我们这些老人家。”小甜嘻嘻一笑:姐,你可不是老人家,你正值巅峰期。”我伸手就戳了小甜的脑门儿:你再不好好gān活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疯癫。”
没心没肺的小甜也没问我,为什么佳伶和那帅男不痛痛快快地相认相恋。可心思缜密的我却问过了佳伶,佳伶低下头回答我:我配不上他。”我心直口快:什么配不配的?又不是螺丝和螺丝母。”佳伶什么都没说。
小甜jīng神抖擞,又可独当一面了。我安心地走出店门,走向了北京市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既然目前广州的货源即将gān涸了,那我唐小仙也就不再舍近求远了。虽说改在北京进货会让我小仙女装店”的女装趋于大众,又虽说北京的进货价会高于广东和江浙一带,但至少,离得越近,合作得越容易。不像广州那厂家,离我十万八千里,说涨价就涨价,连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涨价的原因,郑伦给我分析过:你第一次开店,一次性进那么多货,人家自然可以给你低价。可结果你销量小、补货少,人家涨价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恶狠狠地说:反正我不向恶势力低头。”郑伦耸耸肩:我奉劝你啊,以后找有信誉的大厂家合作。”我撇撇嘴:你说得容易,没有百十来万,哪个大厂家理你啊?”
我说的是真话。早在小仙女装店”成形之前,我就连跑带颠儿,外加通过一切远程通讯设备找过二三十家大的厂家,人家不稀罕我,小的,我又看不上人家,末了,才定下了广州这家虽不大但产品质量还颇优的。可结果,生意才刚刚上了道,人家就变心了,不稀罕供我的货了。
当我接到一通由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时,我正在市场的各个摊铺前东摸摸西看看。对方说:喂,是唐小仙吗?”我说:是啊。”对方马上改了口:嫂子,是我,我是吴哲。”吴哲?郑伦手底下的吴哲?他找我gān吗?不过不管gān吗,八成是没好事的。
嫂子,您能联系到郑哥吗?”吴哲口气带着些许焦急。打他手机啊。”我说了句废话。吴哲也觉得我说的是废话:要是打得通,我就不找您了。”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心想:莫非你指望我用心灵感应联系他?
嫂子,我这儿有急事找郑哥。您看您能不能帮我跑一趟青荷小区?他在那边盯装修呢。”吴哲口气更焦急了,就像伦语工作室”失火了或者被人入室打劫了。青荷小区?距我的小仙女装店”倒是不远,所以吴哲才找到我头上来?可此时此刻,我身处好几十公里之外的服装批发市场,这要是跑一趟,想必会跑出去一笔不菲的车马费。我正欲推托,吴哲又开口了:嫂子,相信我,去了您肯定不会后悔的。”哟嗬,这么一来,不去肯定会后悔?
我打车直奔了青荷小区,又箭步直奔向吴哲给我的门牌号。我两只脚紧着倒腾,脑子里也紧着琢磨:妈的,我家夫君肯定是在做坏事呢。虽说我和吴哲jiāo情甚浅,但我们俩的定位是互帮互助的阶级弟兄啊,他这肯定是给我通风报信呢。
从弟兄吴哲口中我得知,那门牌号所在,正是对伦语”至关重要的大客户煤老板的新居。目前,那套房的装修工程刚处于内部布线的阶段,夫君郑伦正在一边督工一边敲定最终的外观图纸。
我攥着一手心的汗敲了敲那套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