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知道他军帽去了哪里,露出一头乱糟糟鸟巢一般的浅金色头发,形象实在是糟糕透顶。
看见素素,他傻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唱得更加大声,Amoureux épris du culte d'eux-mêmes.
Ah sr que l'on s'aime,
Et que l'on est gris.”
布朗热太太也被吵醒,正在走廊走来走去,大骂德国猪。
街坊邻居都被吵醒,雅克街的灯光接二连三亮起来,汉斯认为当下必须进行紧急处理,因而不顾海因茨挣扎,半抱半推将他送进邦尼特家。
素素关上窗,长舒一口气。
但她却睡不着了,呆坐在chuáng边,眼前不断闪现的仍是海因茨傻笑的脸。
真是个白痴,她恨恨地想。
过一会儿,又想,又闹又唱的,真是个可怜虫。
邦尼特家也不安宁,可怜的汉斯背着一百三十磅重的海因茨咬紧牙关爬上二楼,途中经过主卧,从半掩的房门中传出男女之间嗯嗯啊啊地叫喊声,连带着一张chuáng被摇晃得吱呀吱呀响,海因茨迷迷糊糊问,汉斯,我们坐火车去哪里?我可不想这个时候回柏林。”
汉斯红着脸说:是赫尔曼少校在享受餐后娱乐。”
海因茨似乎没听明白,继续咕哝咕哝的讲着没人能听得懂的语言。
推开小邦尼特的卧室,把海因茨扔在狭窄的单人chuáng上,总算完成任务。
第二天,海因茨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走到楼下,赫尔曼正光着上半身在厨房跟红发女郎调情,他顿时开始后悔,早知道绝不该答应赫尔曼的借住要求,就该让他挨家挨户的在巴黎找房子住。
噢,快看,我们小可爱海因茨醒来了。”赫尔曼端着咖啡杯调侃,亲爱的,这是海因茨,海因茨,这是维奥拉。”
海因茨扫她一眼就算打过招呼,骄傲不可一世。
赫尔曼朝维奥拉眨了眨眼睛,低声说:别理他,这家伙对谁都是这副样子。”
赫尔曼放下咖啡杯,穿上衬衫,朝海因茨走过来,午餐在家里吃,维奥拉要为我们露一手。”
只是你,什么我们?”
嘿,海因茨,别这样,你再这么yīn阳怪气地说话,会让我以为你在吃我的醋。”
滚你妈的。”海因茨愤然骂道。
他就像一头bào躁地狮子,而赫尔曼是狡猾的狐狸,无论他说什么,赫尔曼总是笑呵呵不生气。
维奥拉从厨房走到客厅,放下围裙说道:我得去隔壁看看,伊莎贝拉怎么还没有来,只有我一个可做不出一顿像样的午餐。”
亲爱的,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什么什么?隔壁,伊莎贝拉……
海因茨立刻竖起耳朵。
海因茨的目光追随者维奥拉的背影走出大门,赫尔曼喝着黑咖啡好奇地问:我说海因茨,你这是怎么了?”
我又怎么了?”
简直像一只大耳朵沙漠狐,一有风chuī糙动,两只耳朵就立起来,随时准备逃跑。”
海因茨根本不以为然,反驳道: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逃?”
另一边,素素挨不过维奥拉的再三恳求,硬着头皮走进邦尼特家,抬头第一眼就撞见僵得像石雕的海因茨,属于他蓝色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肯看她。
赫尔曼从沙发上起来,与素素打招呼,午安,美丽的东方小姐。”
午安。”素素轻声回应。
原本轻缓的节奏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海因茨像是白日见鬼,突然间转过身猛冲上楼,哐啷一声摔上门,从此与世隔绝。
只剩下赫尔曼与维奥拉在客厅面面相觑,而素素多少知道内情,想笑又得忍住。
赫尔曼耸肩说:你知道的,自从来了巴黎,我这位老朋友就从来没有正常过。”
Chapter15
素素从小生活在人丁复杂的大家族,这塑造了她柔顺坚韧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