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否认,余敏柔手艺一流,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馋。他们拼拼凑凑也算一家人,絮语轻谈,配着jīng致菜色,晚餐气氛温馨可爱。宁微澜吃的饱肚,手机却一刻不停地响,接完电话更发愁,子昂又喝醉酒闹事,他朋友叫我去处理。”
闻言,余敏柔只淡淡道:前些天拍到一瓶好酒,等到你们来才开瓶。你喝一点,把你那点少得可怜的感情史再分享一遍。”
既然如此,宁微澜也不敢出门。
心里暗暗咬牙,宁子昂真是没有一天能消停。
饭足酒酣,母亲才抛出重磅炸弹,把每周三周五下午腾出来,王秘书去给你报了烹饪班。本来认为周末是学习的好时机,但我实在不忍心让烹饪课程挤掉你那些少的可怜的约会时间。于是改到工作日,宁老板没问题?”
妈——画廊工作并不轻松,我没有多余时间去应付——一群连进厨房都满身珠宝的太太小姐!”
余敏柔对她的抗争毫不在意,只抿一口酒,自顾自扯谎,不关我事,是王传安自作主张,认为宁小姐身无长物,丝毫没有女人味,再不学一点生活技能,将来一定很麻烦。所以,你要理解,盛情难却嘛。”
宁微澜彻底丧气,是啊,王秘书真是好人,大好人。”
余敏柔笑着举杯,放心,我一定把你的称赞转告他。”
她是一败涂地的衰鬼。
待离开时竟是霍展年亲自开车相送,她受宠若惊,口无遮拦,gān爹也这么早走?”话一出口,余敏柔与霍展年多少尴尬起来,她急忙补充,我妈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结果越描越黑,感谢霍展年的大度,敲敲她的头,笑道:不让我送你回去,难道微澜接下来还有约会,gān爹不方便在场?”
怎么会……”汗流浃背,她趁机匆匆忙忙往外走,妈,我先回去了,jī腿和美丽还没有吃饭,再不回去他俩就要拆房子了。”
车上,霍展年告知她,他已经打过电话,支会下属接走了宁子昂,打架斗殴并不是什么大事,用钱就可以摆平,叫她不必担心。
她刚要开口道谢,却碰上他好整以暇神色,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努力勾一勾唇角,傻呆呆像只木头娃娃。
他却难得地舒展眉头,笑出声来。腾出一只手,揉一揉她发顶,如同她对待狗狗美丽。
对待晚辈像对待小宠物一般,倒是自然而然的。
无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位极具魅力的成熟男人。
下车时霍展年侧过身来说:微澜,袁医生那里要按时去,免得他每周打电话来告状。”比起余敏柔,作为长辈,霍展年似乎更尽责,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控制着她的人生。
最近实在忙得很,况且我觉得我很好,不需要再按时去和心理医生闲话家常。”
她语气中隐隐透出不耐,但霍展年却不肯退让,是不是痊愈要等袁医生的心理评估报告,下周六我亲自送你去。”
gān爹日理万机,一点点小事哪能耽误您,我自己去准时报道,再叫袁医生拨电话给您确认。”说完利落下车,倒像是堵着一口气,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留下霍展年坐在车里,无可奈何地笑。
幕布似的苍穹之下,这是一座病态的城。
转眼到枯叶落尽的时节,风从西伯利亚来,冲散了海làng余温,又是喧嚣浮dàng的夜,一张张模糊的脸从眼前飘过,你的眼也不停,脚步也不停,却连方向都无法拥有。
秋末街头,她一站许久,行走间发梦,不知眼前几何。直到有人步履匆匆,不小心撞过她肩膀,脚步不停地掷下一句对不起”,她才恍然惊起。原本告别啰嗦无比的袁医生,她应当去停车场取车,谁料自顾自走到十字街口。
对面巨大屏幕播放最时新商品,红绿灯闪完即停,未来得及穿过车流的人忍不住低声抱怨。雨下起来,浇灭胸中那丁点儿小火焰。
jīng疲力竭,又是一天。
如果是上帝写剧本,他今日一定用灰蓝色笔,写满纸荒dàng不羁。
王景州打电话来,急得好像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姐,宁子昂磕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