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地位的,如此自然得与自己打招呼的女人,只有一个。
不过……苏薄红的眉头因为“红儿”这个昵称而微微皱起。
苏母几步走到苏薄红近前,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没等苏薄红有所反应,那边已有一股真气透体而入,原来她的这位母亲竟也是个练家子。
“怪不得这次回来老实许多。”苏母脸上表情一变,显然已明白了苏薄红身上因为浣雪功发生的转变,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她暗道:“以前的事,都忘了也无妨,娘自然有法子叫你统统想起来。”
苏薄红不赞同地看着苏母脸上带着三分旁的意味的莫名笑容,淡淡道:“我在路上走了四日,也累了,见过了爹便让人带我去歇了吧。”
苏母听了这话倒是一震,片刻表情才又恢复了自然,道:“怎么好好的提他作甚,你这次回来,娘早就叫了戏班子在府里侯着了,却也有几个漂亮孩子,叫他们来伺候你岂不好?”
怪不得苏g主的手册上对乃父一字未提,而对其母也只是草草带过。若是她有这样的母亲,却还真的不知从何下笔。苏母显然与从前的苏薄红蛇鼠一窝,都是风流成x的,不过这次么……看来自己是要她失望了。
“娘,爹在哪里。”苏薄红只是用陈述的语气重复道,这也算是她的小小癖好之一,别人越不想她问的,她就越要问,别人越不想她知道的,她就一定要知道。
在这被自己一向惯坏了的独女面前,苏母平日里在商场上的魄力手段倒是半点也用不出来,加上见她失忆之后x子虽沉静了许多,不比往日的狂妄,但那骨子里迫人的气势却半点不曾改,连她这个为人母的,也不得不受这气势影响:“他还能在哪里,多半是在那佛堂子里了。”说完,才兴致缺缺地续道,“你要去便去,快些回来,我叫人备下接风宴去,今日我们母女好好乐它一乐。”
被苏母用眼神一扫,边上一个娇滴滴的乖觉小侍就走到了苏薄红面前,福了福身,轻声细语地道:“小姐请跟得月来。”
微微颔首,苏薄红举步跟上了少年细碎的步伐。
少年先引她去了她住的春风沉醉轩,早有侍人备好了香汤衣物,苏薄红将全身上下仆仆风尘都洗了个干净后,又稍用了些点心,再出门看时,那少年还恭恭敬敬地立在轩门之外。
“小姐,可是要去君……主夫处?”
苏薄红身上尚带着三分浴后的慵懒情态,邪佞狂放的致命诱惑让少年得月全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嗯。”她只是用鼻音应道。
得月如蒙大赦般转身,道:“小姐请走这边。”
苏薄红不作他想,亦随之前行。
只见少年带着她在亭台楼榭九曲回廊中绕了许久,才来到一处小院前,少年走到门前往边上一让,示意苏薄红便是这里了。
眼前的素色小院与金碧辉煌的苏府形成的鲜明反差,让苏薄红几乎以为是走错了地方,若小册上的记载无误,她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该是苏家家主的正夫,怎么也不该住在这么“朴素”的小院中吧?
想归想,苏薄红还是伸手推开了月形门洞虚掩着的门,正对着的却是一条青石铺就的便道,夹道两旁也不知是什么树木,明明是初春竟飘洒着黄色的落叶,落在便道上的都被人清扫得干干净净,在树下积成小堆。
便道的尽头,是一座青墙素瓦的独立小院,原木的镂花窗后糊着一层玄色的窗纸,加上随风传来的笃笃木鱼声,更是将这本来素雅的小院增添了三分y暗神秘的气氛。
院门也未落锁,苏薄红礼貌x地在门口轻叩了几下,努力克服扑面而来的浓浓檀香味带来的不适,开口道:“请问……”
她话音未落,就被重重的咳声打断,苏薄红顾不得其他,直接踏入房中,眼睛却因为骤变的光线差而暂时地不适了片刻,幸亏她此时浣雪功大成,夜视对她来说亦甚为轻易,等习惯了房中的黑暗后,视物与外界日光下倒也无异。
“爹……?”视线触及端坐在佛龛边小几前的一抹消瘦身影,苏薄红不确定地唤道。
然并没有人回答,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咳声减缓,最后又被木鱼声取代。
“……求善法心。离我心。离生老病死寂灭心。烧诸烦恼心。解一切缚寂灭心。于一切法得不动心……”诵念经文的声音又伴着木鱼声响起,低低哑哑的,就连苏薄红,似乎也因为这话语中传来镇定人心的力量而安静了下来。
“爹。”语气不似方才那般犹疑不定,苏薄红心中,已然确认了这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