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到傅恒面前,举着折扇又说道:
傅兄,这便是嫂夫人吧。你可不能见色忘友,有了嫂夫人,就不理我们这些朋友了。”
佟婉柔戴着纱帽,倒不觉得这样的见面有多么唐突,听那人说起她,她便立在傅恒身后,对那几位公子稍稍福了福身子,姿态优雅从容,看着就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叫人折服。
众位书生公子见佟婉柔对他们率先作礼,他们也都举着折扇,对她抱拳回礼,为首那书生执扇行礼过后,便又对傅恒说道:
嫂夫人如此落落大方,傅兄再躲避可就真不像个大丈夫了啊。”
傅恒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那人说道:冯公子言重了,小弟不过是想与夫人一同,在你口中,怎的就不是大丈夫了?”
原来这人便是傅恒先前与之见面的冯公子冯夷,宗人府丞冯涛之子,与傅恒向来投缘,多在一起讨论诗书。这些公子们多见这两人斗嘴抬杠,听他们说话,也只是掩扇一笑,不做发言。
冯夷又笑了笑,不理傅恒,gān脆直接对佟婉柔说道:
嫂夫人可介意与吾等俗人一起?傅兄爱妻之心感天动地,可咱们这些朋友也好久未聚,相请不如偶遇,嫂夫人可愿与吾等一同用饭,由在下做东。”
佟婉柔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傅恒,知道他们朋友感情深厚,若是因为她而耽搁冲淡了,也是不好。虽说她一介女流,本不该与他们一同入席,但她即为人、妻,相公也在一旁,并且没有表现出回避之意,那她自然也不好明言拒绝,遂温婉福身,回道:
一切全凭相公做主。”
冯夷得意的对傅恒扬了扬眼角,傅恒却回以一瞪,一行人才浩浩汤汤的自二楼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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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冯夷做东,一行人自然不能去吃东直门的馄饨了,冯夷挑了一间华丽的酒楼,要了个单间儿。
佟婉柔坐在傅恒的右侧,为了避嫌,她的右侧却是无人应坐的。
酒菜上齐之后,傅恒替佟婉柔另点了一份香蜜果羹,又替她殷勤布菜,好一番折腾之后,他才在一gān偷笑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佟婉柔始终戴着纱帽,倒未觉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她不知道旁的妻子虽丈夫赴宴时是个什么姿态,但傅恒这般对她,确实让她觉得很周到幸福。
众人以眼神调、戏了一番傅恒之后,便听那冯夷举着酒杯又说道:
你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如何知道李尚书今日会去茶舍,又如何知道他最近在寻九连环之解法?今日可让你出了个风头啊。”
傅恒又替佟婉柔夹了一块盐苏jī放在面前,这才回答冯夷的话:
我说你今日如何会邀我入席,原是想问我这些。”与他举杯相碰之后,傅恒才又说道:上回朱大人邀请门生相聚,我虽不在他门,却也跟着一位朋友去了,席间从朱大人口中听来的。今日原就是想与你们说此事,没想到却偶遇了李尚书。”
冯夷听了傅恒的话,不禁摇头说道:这就是天意啊。你跟和珅这回可算是走了大运了。”
傅恒看了一眼坐在最末座的少年,两人同样年轻,同样隽秀,只是傅恒的容貌多见阳光慡朗,被冯夷唤作和珅的少年却是柔美秀气的,身材也不见健硕,比之傅恒还要瘦弱单薄。
冯夷指着和珅又道:就在昨日,他也在马场遇见了李尚书,替李尚书服了一匹骤然bào烈的马。”
傅恒这才了然点头,只听一旁另一位书生说道:听我爹说,这回宫里空了许多御前侍卫的缺,李尚书身为吏部尚书,自然就肩负在世家子弟中挑选合适人选的责任,你们俩在这当口入了李尚书的眼,说不得还真能有些机会呢。不像我们呐,等了一年又一年,遥遥无期啊。”
那公子说完之后,只听那秀美少年和珅便举杯出言道:
傅兄出自名门,他的机会自然比我要大,我的出身不如你们,这种事情,可也不敢多想。”
傅恒举着酒杯,看了一眼和珅,这才笑道:和兄此言差矣,你我都是庶子,何来名门之说,和兄向来多才,应是比我机会大才是。”
冯夷听他们二人说话,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对了傅兄,听说府中六公子已经定于次月入宫为四等侍卫,若是傅兄也能求得荣保大人举荐一番,那定能免去一番周折。&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