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罢,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变,紧接着启唇——“不过我不后悔。反正我迟早是要下地狱的……在那种时候如果不杀人,被杀的就会是我。我不会甘心死在这种扯淡的时代,不论是用什么方法,活下去就对了。”
把玩着手铐的动作停下来,阿诺德不着痕迹地瞥向她,恰好看到她抬起造作地埋进抱着膝盖的双臂后的脸,一双澄澈的碧眸里泛着狡黠却顽固的光芒,翘起嘴角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您试过被bī入绝境吗?不管做出什么选择,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双手是要沾上血的。区别只在于那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罢了。”
活下来的即是qiáng者。即便一开始只能弱小地苟活,最终也只有qiáng者能踩着他人的尸骸站在顶端。
阿诺德轻哼一声,竟没有对她的话作出冷嘲热讽的驳论:“Noblood,nowar.”
或许这个女人还是有不同于其他弱小生物的本质。至少在选择上……他们都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茜拉眼底含笑地眨了眨眼,像是察觉到了他从某方面来说表达出的赞同。
不过,她可不想将来在地狱还能碰见他就对了——如果真有地狱这见鬼的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吗,两个人终于都看对方顺眼一点了。
12
12、给奖励吧先生一...
茜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在西西里瑞德家的庄园工作,深冬里去酒馆喝完酒后一身暖和地回到庄园,恰好看到艾科房间窗前的G和Giotto。金发少年还是和以往一样笑容温和地说着什么;一旁的红发少年则是倚在墙边沉默地听着,偶尔会做出想要拿烟的习惯性小动作,最后却还是不自觉地瞥了眼窗口,放弃了要抽烟的想法。
而棕发紫眸的少女则是手托腮伏在窗边,几缕微鬈的棕色发丝温柔地垂在肩前,浓长的眼睫轻颤着张合,漂亮的紫色瞳仁中酝酿开无声的睡意。她逐渐垂下脑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是常发生的情况,Giotto见状也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熟稔地抱起她,想要将她送回房间。
茜拉提着碍事的裙摆飞快地跑过去,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又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打发他们离开,才折回来小心翼翼地把艾科抱回了房间。替已然熟睡的艾科掖好被子后,茜拉总会站在chuáng畔一手叉腰好好地看看她,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但这次在梦中,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棕发少女安逸的睡颜,眼前的场景就忽然一转,成了瑞德庄园倒闭后她离开西西里的情景。
那时是在码头,茜拉甚至还能够清晰地想起码头上空幻化的火烧云和耳际呼啸而过的风声,却已经记不起艾科脸上的表情。
——“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嗯。我等他们俩回来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的。”
印象里还有个和她相似的身影,同样是逞qiáng地说着类似的话,像是不愿牵绊住对方的脚步似的,语气认真而平静。
茜拉眯起了双眼,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想要辨清艾科的神情。
——“其实你喜欢的是G吧,艾科。”
当时那个棕发女孩儿是怎么回答的呢?她似乎是点了点头,告诉她,嗯,是的。
某一刻,即便是瞧不清她的神色,茜拉也顿时觉得她和记忆更深处一个几乎要重叠的身影分离开了。那是艾科?瑞德,而不是茜拉印象里的某个熟悉的少女。
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之后,茜拉迷糊地揉着眼睛坐起身,感觉到披在肩上的风衣滑了下来,顿时有了些凉意——她动作缓慢地捡起风衣重新披回肩上,腾地一下就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
这突然的动作似乎惊扰了什么东西,她只觉眼前一道寒光掠过,手腕就被冰凉的东西给铐住猛地一拽,额头抵上了枪口——紧接着响起的是某个人不满的声音:“啧。你在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吧,阿诺德先生。”茜拉惊讶地瞪大眼睛,迅速用手推开枪口:“我只是睡醒了要去湖边上洗漱……您这种要杀了我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阿诺德没有开口回答,手腕微动就将紧铐住她手的手铐解开,和枪一起收起。她松了口气,把身上的风衣递给他,匆匆说了句“谢谢”就歪歪趔趔地跑去湖边洗漱。拎着风衣皱眉沉思了两秒,他才熟练地将其穿回身上——如果不是茜拉得寸进尺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