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志瞥见安茉在笑,他竟然也跟着笑起来,还试着chuī着哑哑的口哨。云志的笑容把他眼角处的伤痕撑开了,开始有血迹慢慢的渗出来,好像刚才跟小俊打架的是她而不是小仝。
女老师奋力的拉开小仝和小俊,她那绣着梅花的手绢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小仝哇哇的哭,小俊竟然也哇哇的哭,小仝的脸被打成了包子,鼻血流的越来越多,女老师qiáng迫小仝仰着脸看天空,招呼围观的孩子去教室里接一盆水出来。
女老师手忙脚乱的折腾半天,小仝的鼻血终于被止住。小俊则因为身上没伤痕而被女老师qiáng令在讲台旁边罚站,他满不在乎的瞪着小仝。
下了幼儿园,小仝一瘸一拐的顶着包子脸回到家。安茉妈看到小仝的样子,妈呀了一声差点儿晕倒在地上,冲上去保住小仝就是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哪个挨了千刀的混蛋玩意儿、哪个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敢把她儿子打成那样?
小仝也抱着安茉妈哭,母子俩惨兮兮的样子又回到了旧社会似的。安茉妈连晚饭都不做了,只是心疼小仝心疼的哇哇直哭,最后差点儿哭岔气儿了,连嗓子都哑了。
安茉乐的清闲,由着小仝和妈妈哭去,她把用镰刀割回来的青草用断齿儿的大菜刀切成段,再兑上jī饲料。站在jī笼子前面喂jī,一边喂jī一边qiáng忍着笑,听着小仝和安茉妈哭的跟报庙门似的。
安茉爸gān了一天的活儿,发现安茉妈没做饭,哭的跟死了丈夫的寡妇似的,沉着脸摔了铁锅吼着,“要死啊?”
安茉妈终于回过味儿来,狐疑的打量着身上一点儿伤没有的安茉,揪着头发就拽到面前,“小仝挨打你gān什么了?死丫头,你为什么不帮着小仝打别人?你就看着他被别人欺负吗?”
“我打不过男生!”安茉忍着头皮的痛,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
“没用的玩意儿,养你gān什么……”安茉妈推搡开安茉,看到小仝肿起来的猫熊眼哇的又嚎哭起来,想帮着揉又怕小仝疼,抓起安茉爸摔到脚边的铁锅扔到对面墙上,“都别活了!还吃哪门子饭啊?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有天理吗?死丫头不顶事儿,养你有屁用啊……”
铸铁锅啪的碎裂在墙根下面,安茉爸虎着脸看看安茉妈和小仝,又看看旁边低头卷着衣角的安茉。小仝哇哇直哭,安茉妈也跟着扯嗓子哭喊,“这日子没法过了,都死了算了……”
安茉妈的哭哭唧唧起了决定作用,烦躁的安茉爸终于耐不住女人的呱噪随手脱下纳了粗麻线的板鞋,一把揪过安茉扯下她的裤子。一板鞋一板鞋的打在安茉的屁股上,安茉爸粗着嗓门一边打一边骂:我×你妈!我×你妈!
安茉先是咬着嘴唇qiáng忍着纳了麻线的板鞋底子抽在自己的屁股上,最后还是没忍住疼的哭起来,她极力把哭泣的声音降到最低,但她的心里和嘴角却忍不住在笑,一种畅快淋漓的扭曲的笑。
于是安茉的表情随着每次抽下的板鞋底子都变得极其的古怪,她直勾勾的看着远处láng狈不堪的小仝冷笑。安茉突然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小仝挨揍让小仝受到伤害。小仝越是受到伤害,安茉妈的心便是在滴滴答答的淌血,若是能换回小仝的安然无恙,让她撞墙让她以命抵命都可以。
只是孩子
安茉妈为了抗议小仝被小俊打,故意不让小仝上幼儿园,要给女老师一点儿脸色看看。同时示意上幼儿园的安茉要好好看看女老师什么反应,看看小俊有无悔改之意,若真是及时悔改来家亲自请小仝上幼儿园才行。
世间大部分人都擅长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自以为聪明的安茉妈也不例外。若真是觉得小仝委屈了,那就勇往直前去幼儿园找小俊和女老师算账才行,白白jiāo着幼儿园的学费不说,她儿子又不是太子殿下,人家怎么会鸟他挨揍不挨揍的事儿呢?
“你就该跟他们拼命!跟他们理论!没用的玩意儿”安茉妈用手指头戳着安茉的额头,悻悻的看着她收拾整齐准备上幼儿园。最让安茉妈难过的是安茉竟然一点儿都不悲伤,小仝挨打这么大的事儿,本该举家伤心的,果然是养女儿没用。
“我打不过他们,幼儿园小朋友受欺负,都是家长去理论。”安茉慢条斯理的说着,看到安茉妈泄气的表情,她想起秋天被霜打了的茄子,在心里冷笑,难怪小仝被bào打,活该这个德性。
幼儿园一片祥和,更可以说是祥瑞。并没有因为小仝和小俊的打架而带来任何yīn霾。女老子踩踏在老旧钢琴的力量很qi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