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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仝被外婆突然高分贝的声音惊到了,竟然呜呜呀呀的哭起来,安茉妈不满的看看外婆,“妈,你小声点儿,吓到孩子了……”

“知道心疼了?”外婆表情复杂的盯着安茉妈,直到她别开眼神。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了病房,把写着药的单子递给外婆。外婆接过单子看了半天,又把单子递给医生,“大夫,我不识字,这孩子没事儿吧?”

“能没事儿吗?这才多大的孩子啊,这要是猪肉都能吃了。”医生苛责的眼神看了看安茉妈,又看向外婆,“你也别哭了,每天换三次药,她的双手什么时候胸口的水泡结痂脱落了,长出新肉再解开,不然肯定抓烂了。”

“大夫,这……这孩子将来这块儿是不是瞎了……”外婆泪眼婆娑的接过要单子,小心翼翼的问着医生,她担心安茉将来会不男不女,胸口都烫烂了要是将来长不出女人该有的东西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

“这个……我也没办法给你打保票,只能说现在不在发育期影响不会那么大,你们碰碰运气吧,但整个胸部的……烫伤痕迹是去不掉了,等烫伤好了尽早做点儿美容处理,就不会留下那么多麻斑痕。”医生同情看着病chuáng上被绑住双手的安茉,安茉已经没什么眼泪可以流了,哭的太久,光是剩下了gāngān的哽咽,还有充斥她整个大脑的胸口的痛感。

“有条件的话,等天热了,多用流水给她洗澡吧。”医生在病房门口站住,回头又叮嘱了安茉外婆几句。

“上哪儿找流水……”安茉妈看着医生走出病房,不满的嘟念了一句,小仝咬着手指头,看在病chuáng上五花大绑的安茉嘿嘿傻笑着。

“我带回家去!”外婆冷着脸开始收拾安茉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她只是不想看到安茉妈脸上的表情,若不是安茉躺在病chuáng上,外婆说不准会给自己的女儿一记耳光,“孩子才回家几天,你自己数数,连两个月都不到,你自己看看,眼角哪儿那么大一疤?这又烫成这样?我说你点儿什么好……”

外婆小声嘟念着,简简单单的把安茉的东西打了包。她没有说太多,越是说的多就越是会心疼安茉,眼泪也会掉的不停。

“等我这边不忙了,我去接她吧……”安茉妈犹豫了半天,靠在外婆身边很小声的说着。

“你自己跟孩子说吧。”外婆没搭理安茉妈,双手托着绑着安茉双手的木架子,离开病房。

安茉被安茉抱在怀里,她再次感觉到了温暖。她看到病房的简陋的天花板上生了锈的吊扇和昏暗的白炽灯慢慢的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安茉歪过头隔着外婆的肩膀看僵在原地的妈妈和她怀里抱着的弟弟小仝。安茉感觉有东西从自己的眼睛里滑落,她一点儿都不留恋妈妈的怀里,县城的家,妈妈温暖的怀里却从来没抱过她。妈妈看她的眼神跟舅妈一样,都带着嫌恶和淡漠。

安茉不喜欢这种眼神,这让她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冷,就如深夜里的饥饿感,为什么总也没有吃饱的时候呢?小仝嘬着手指头,幸灾乐祸的看着安茉走远。

外婆搭着屯子里往县城送大白菜的马车,带着安茉回到了屯子里。一路上安茉仰躺在铺在厚厚的玉米秸的褥子上,身上盖着外婆管车老板借的大棉衣。那个时候的天真的很蓝,越是往乡下去的路上,就越是chūn暖花开的湛蓝天空,还有路边的柳树刚刚冒出来的芽孢,破了冰的小河水哗哗的响着。

除了胸口的痛,安茉耳边还响着马车的嘚嘚的马蹄声,她疼的睡不着也没办法用手抓痒,只能仰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天空,稀薄的散云快快的滑过天空。外婆总是会把手伸进厚厚的大棉衣里问安茉冷不冷。

滚烫的一茶缸热水带来的温暖记忆很快过去,安茉真的觉得自己很冷。就像县城夜晚的家里,她一个人缩在薄薄的杯子里冷的直掉眼泪。就像小仝拼命的抓着她的头发连根揪掉,就像她被小仝推到冰冷的水泥窗台上,满脸是血的被妈妈抱到大门口的厕所墙上威胁着她说: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丢到大街上不要你了。

这是安茉五岁的记忆,原本她以为记忆里满是小宝成的长毛兔就很好了,好的能抵消舅妈涂了银粉的眼神,还有两个疯狗表弟对她的欺负。坏运气还远不止这些,有些生错了,有些人活错了。

马车在外婆家的后院门停下,外公和安茉的四姨、小姨帮着外婆接下了安茉,几个人抬着安茉进了房子。安茉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尤其不敢看外公的眼神,因为之前她拼着命的喊着要回县城的家,外公就大着嗓门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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