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第一大奸,入朝三年来无一日迟到早退,当奸臣当得很勤谨的谢殷谢侯爷竟然破天荒称病在家,实乃一桩大新闻。
皇帝在龙椅上正襟危坐,群臣在下面思绪万千。
-谢少卿今日竟称病?哈,这小奸佞竟也有毒心枯竭一日!只怕血债多了,魇住了吧。
-难道薛万山昨夜竟没得手?只伤了那厮?
-唉,昨夜之后那小丑八怪的侯府防得跟铁桶一般,探子也进不去,要是伤重不治了才好。
-不对啊,薛万山不可靠,薄家小子也派了人的啊,这样那小奸佞还不死那真是妖怪
-草,你们特么能不能靠点谱,难道非要老子上,老子早晚弄死那丑东西。
-到底是把□□藏在糕点里好还是把他约到一个隐蔽处好呢?唉,请杀手好贵啊
-你们一个个眼珠子乱转,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给我认真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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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正是先帝的嫡长子褚彻,先帝爷子嗣众多,长子彻与三子衍皆为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所出。
新皇登基后共册封了六位王爷,其中最得重用的也就是与新皇一母同胞的昭王褚衍。
皇帝的眼神在九道珠帘后幽森森转了一圈,咳了两声,终于把面色各异的群臣从各种奇怪脑补上拉了回来。
他扔下两封折子,幽幽道,“谢爱卿难得病了一场,确实要好好养病。薄珏。”
一位身着文官朝服的青年站了出来,宽大的袖口掩住了他攥得发紫的手。“陛下。”
皇帝扫了他一眼,才道,“薛万山的私盐案便由你来查。谢少卿拿着的证人、证物都交接于你,盐乃国本,此案务必查透。”
薄珏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恭谨道,“臣遵命。”
今日朝上没了谢殷,各位忠良的一张利嘴都没了用武之地。皇帝又提了几句南方冻雪赈灾的钱粮事宜,便只留下薄珏后散朝了。
褚衍走出大殿,褚徇便笑嘻嘻跟了上来与他并肩走。“三哥,也不知那姓谢的伤成什么样,死不死得了。你可想去看看?”
许翰林在旁拽了拽褚徇的袖子,示意他小声些。可后者并不理会。
褚衍瞥了他这过于活泼的六弟一眼,似笑非笑道:“干我何事。”
“三哥你同我还装什么,那小王八蛋害得你如今还没娶亲,你可不是恨他入骨?”褚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了个极坏的主意,“三哥不去算了,我可是要打发御医去好好瞧瞧,谢侯爷可是国之栋梁,怎么能病了呢。”
褚衍笑着摇摇头,到了皇城门口也不理他,径直上了马车。
一名昭王府的家仆立于马车前,透过帘子的缝隙低声道,“侯府里请了大夫,不多时便出来了,看来应该是无大碍。”
褚衍眸光一冷,撂下帘子。
第2章 02
谢殷送走大夫后独自坐在前厅里,使劲揉着脸,发了好一阵呆。
终于下定了决心,叫来秦德。
谢殷呷了一口龙井,一句话惊了这位在侯府伺候多年的老仆。
“……秦德,你说,我现在去辞官怎么样?皇帝可会准?”
秦德看了一眼谢殷脸色,小心道,“小侯爷还不及弱冠之年便在朝廷任重职,可见皇上看重。若是此时辞去官职,只怕没有一个非行不可的理由,皇上不会允准。”
谢殷叹了口气,心说我要是再继续干下去非得横死不可。辞了官拿着侯府的银子逍遥快活岂不好。
秦德见谢殷脸色不好,斟酌一番又宽慰道,“小侯爷也莫要灰心,纵然朝中艰难些,太后还是顾怜着侯府遗孤的,总不会让小侯爷被人欺辱了去。”
谢殷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耳朵,突然想起来昨夜之事,“昨夜的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侯府的防卫可还有漏洞?”上天赐的一条命他得好好珍惜。
“院墙下轮值的李大前日病了,自己偷换了人才出了岔子,老奴已经打发了一干人,将外院重新查点了一遍。好在内院的护卫是卫家兄妹亲自挑的,比普通护卫警醒,这才抓着了那刺客。”
“卫家兄妹?”谢殷看着秦德疑惑的脸色,掩饰般灌了一口茶,“我今早同你说过,昨夜或许是发了烧,如今好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秦德忙道:“卫柏卫千兄妹俩,是当年老侯爷收留的弃婴,他们的功夫都是老侯爷手把手教大,如今老侯爷去了,卫柏卫千便留在侯府继续为侯爷做事。卫大人去年便去了云南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