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会还给我的。”
他这话让清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一笑。她可不敢再给出任何承诺了,她如今连说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这是在宫里的生存法则之一,祸从口出,这样的例子,她从进宫时起,就没少见过。
李琰就势在廊上坐了下来,他看着这满院被修剪过的横斜梅枝,突然道:“你晓不晓得,今日在朝上,圣上要为九弟重新指一门婚事?”
清婉有点庆幸,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前,自己已经明智地将那只鱼缸搁到了一旁的花架上,她想让它晒会太阳。
“瞧殿下说的,”她转过身来,对着李琰说笑道,“奴婢在这深宫后院的,哪里会晓得前朝的事呢。”
李琰看她一副寻常表情,这倒也在他预料之中,可他还是不死心,揶揄道:“怎么,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圣上要给他哪家的姑娘?”
清婉拾了先前丢在廊上的花剪,道:“横竖不过就那几家了,还有什么好猜的呢。”
“那,你也不想知道,九弟是如何反应的?”
清婉垂了下眼,轻轻一笑:“男大当婚,我们唐家已经拖累了他一回,他若是一味吊死在一棵树上,倒是不值得了。况且,”她轻声哼笑,“他也不是个蠢人。他既然能对莹……晋王妃放手,自然也就……”
“九弟。”李琰忽然对着清婉背后说道,这让她莫名其妙地一阵心虚。
“六哥。”李瑾走了过来,走到与她肩并肩的地方。这种时候,她并不敢去看他,只能屈了屈膝,道:“秦王殿下。”
李琰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阵后,笑了。他站了起来,双手背到身后,道:“那我就先走了。”
清婉其实想要叫住他的,她还没有谢过他,谢他请了淑妃娘娘去向圣上说情,虽然她也料得到,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回应。
“我没有答应。”在看着李琰走远后,清婉得到了李瑾这样的一句话。她撇过头去,她还是不敢去看他,她知道自己才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都怪那个燕王,她在心里默默地恨了李琰一下,他绝对是故意的。
“秦王正妃的位子,只有一个人。这话你说过,我也说过。”
若不是现在这个境地,她向她听到这句话,应该是会高兴的吧。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所以她勇敢地看向了他,道:“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个大前提在的,那就是我们越国公府。可如今,”她垂首笑了下,“你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我也知道,什么叫做千金一诺。”
清婉禁不住笑了:“你如今倒是也学会诡辩了。”她摇了摇头,“随你吧。”她这样说着,转身欲走。
“我今日向父皇请了旨,请他允我去驻守北疆。”
清婉当即便停住了脚步。“什么?”她转身,盯着李瑾的脸死命地看。她当然听见了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已。
李瑾往前走了两步:“父皇已经应允了,开春后就走。”
清婉再次摇了摇头,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呢?”她喃喃道,“北境本就是魏王殿下的地方,圣上怎么会再同意……”
“他心里当然不愿意,”李瑾哼笑道,“可他又不能han了我的心,他是看在我母后的面子上,也为了彰显他的容人大度。况且,他还为我选了他的两员心腹大将同去,他压根就不担心,我这样一个军中新手,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不在京中,他大概会更安心些吧,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吗?”
“你何必……”清婉这样问道,但不用她说完,自己也就明白了,不由得一摇头,苦笑道,“何苦来呢?娶了安国公府的小姐,娇妻美妾在家,难道不比在北境苦han之地好?”
听了她这话,李瑾脸色一沉,再次迈进两步,直逼她跟前:“你难道就是会这般认命的人么?”
这次清婉没有再躲闪他的视线,她迎了上去,道:“请殿下看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我是有选择的能力吗?”
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他熟悉的笑意,让他觉得格外烦躁,于是他脱口而出:“那我还真是看错了你了。”
“随你怎么想吧。”清婉后退一步,敛去了脸上笑意,她无话可说了,只能离去。她知道自己在生气,但究竟是气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你站住。”背后传来李瑾无奈但却又不容置疑的一声。
她站住了。这位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