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道:“我去瞧瞧,是谁在那里哭。”她说着就过去了。不多时,便领了个小丫头过来了。清婉一瞧,似乎还有几分面熟。见了清婉一众人,那小丫头怯怯地给她们行了礼,脸上还有眼泪的痕迹。
清婵对清婉道:“我问了,这是陶哥哥屋里的春芽。”那个名唤春芽的小丫头于是又怯生生地给她行了礼,一面还忙不迭地拿手背擦了下眼睛。
清婉于是问:“方才为什么要偷偷地在那边哭?”
那春芽小丫头头也不敢抬,只嗫嗫道:“回,回表小姐的话,奴婢,奴婢没哭。”
这可见是扯谎了,但既然她不愿意说,清婉也不再多问,只和清秋她们相视一笑,然后道:“行吧,你说没哭便没哭咯。不过,今天你家是喜事,你这个样子,还是躲着些吧,若是给旁的管事娘子晓得了,肯定是要打你的。”
那小丫头点了点头,道:“奴婢晓得了。”
“去吧。”清婉道。
“是。”她应了声,告了退,慢慢地走远了。即便隔着些路,清婉也能看见她还时不时地抬起袖子,大约是在擦眼泪吧。
“可惜了,这么个标致的小丫头,怕是才到陶哥哥屋里的。而他屋里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些厉害角色,保不准,就是被欺负了。”见小丫头走远了,清玉方凉凉道。
清婉心知她说得怕是八九不离十,但也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往何氏屋里去。
行至半路,清婵突然拉了她们一把,向前努努嘴,道:“你们瞧那边。”
清婉顺着她指给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斯陶正和白静姝一处站着,身边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清婉她们隔得有点远,也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见此清婵哼道:“我说才不见人呢,敢情是躲到这里来说悄悄话了。”
清玉抿嘴一笑,悄声道:“有人吃醋了。”
清婵拍打了她一下,道:“少浑说。”
“好好好,我浑说,我浑说。”清玉打马虎道,然后又打了个手势,“咱们悄悄地过去,也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对此清婵很是赞成,拉了清婉和清秋,就绕到山石后面,根本不给自己这两个姐姐任何拒绝的机会。
清玉也蹑手蹑脚地跟了过来。清秋蹲在清婉身边,小声道:“这样不大好吧。”她嘴上虽是这么说,神情却是很愉悦。要不是见她这样,清婉都快忘了,素日里安静老成的她,也不过才十五岁,都正是贪玩的年纪呢。
这时清婵回头冲她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转过头去,竖着耳朵,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石头上去。事已至此,清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学了她的样子,侧耳屏息聆听。
“四哥哥,”说话的正是白静姝,不知为何,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你当真不肯要?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若是真不要,那我还不如回去绞了它算了。”说着便是一阵衣料的沙沙声,想是白静姝要走吧。
“别,”斯陶大概是拉住了她,道,“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想着,春彩她们大约也替我做了吧。”
“你说谎。”白静姝毫不犹豫地驳斥道,“你当我为何要做这个给你,还不是因为春彩姐姐来和我说,她前阵子手不小心被剪子割到了,拿不得针线,这才巴巴的来求我给你做一个。你如今倒好,还拿春彩来说事,分明就是嫌弃我。”说着又冷笑一声,道,“我也知道,我是个什么身份,哪里配得给你裴家四少爷做这些东西。我,我还是回去绞了它吧。”说罢竟哭了起来。
斯陶这人,连谎都说不好,这下被白静姝当场戳穿,必定面子上挂不住,他又一向和姐妹们极好,见不得女孩儿掉眼泪,这下怕是要投降了。果然就听他急道:“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我收下就是了。”
他这样陪着小心,谁料白静姝却道:“你也不必勉强。我知道,你还有好姐姐好妹妹,她们自会给你做好的送来。”
“她们的是她们的,你的是你的,怎么能一样?”斯陶的油嘴滑舌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只是听得清婵暗暗地握起了拳头。
白静姝这才笑了,似乎是捶了斯陶一下,道:“喏,给你。你可别小看了这个香囊啊,这里头除了你惯用的香料,我还给了白芷、川芎等草药,读书倦了的时候拿来提神醒脑,也是好的。”她这时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丝毫不像同清婉姐妹们说话时候的冷若冰霜。
斯陶得了香囊,顺口夸赞道:“妹妹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这针线,怕是咱们家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