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吓得口齿不清,好歹能听出大概,这吴氏昨日验时分明是死于窒息,也就是不出所料是上吊而死。但今日来时仵作发觉尸首上有变化,忍不住重新再验,却发现吴氏体内血不知被什么东西抽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具惨白人的驱壳。
待到他做好笔录回头看时,吴氏尸首连骨头都化成脓水,裹尸布下唯有一张完好人皮,将仵作吓得惊恐逃窜,刚逃出去便撞见了方进。
方进打定主意,等不及青黛来寻,嘱咐仵作看好吴氏尸首后便赶去唤上几个弟兄前往吴氏家中。
他们几个兄弟手持家伙闯进门,不管其他提起斧头便朝槐树上砍。每砍一刀槐树破掉的树皮里头便流出大股脓血,直教人毛骨悚然。等到砍倒槐树,几个捕快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吐了个天昏地暗。
槐树皮里头裹得不是树干,而是沾满碎rou的人骨,这些人骨支撑着槐树皮维持一株槐树的相貌,难怪槐树枯死,难怪吴氏夫君李昌尸体不知所踪!
人骨为树干人皮为树皮,何等凶残!
连方进都胃里翻涌,撑着斧子扭过头缓了几口气。
身后突然兵荒马乱,方进扭过头,看见其中一个捕快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眼珠子翻得只剩下眼白,有兄弟想过去扶他,还没走到他身边,那个捕快便仰头倒下,先倒下的不是身体,而是破开身体的血rou白骨,剩下张人皮颤巍巍落下盖在骨头上面,死不瞑目。
想去扶他的弟兄呆往着自己被溅上血滴的手,撕心裂肺尖叫起来。
有稍微老道镇定的捕快,也抖得跟风中落叶一般,自言自语:“他昨个儿摸了这槐树一下,回去还同兄弟们讲起这事,说这槐树皮手感怪异……这,这,这是厉鬼来索命了!是厉鬼啊!”
“住口!”方进呵道:“此事休得传出去,否则民心惶惶,我等无人担待得起!待我先去向县令大人禀报,哥几个先将老新尸首用棉被裹了带回衙门,再把这棵槐树用土掩住,切莫再碰一下,完事之后立马回县衙与我会合,切记一定要迅速利落!不能再死人了!”
第18章 人皮偶
槐树里头塞的不止一具尸骨,太过零碎,仵作也生怕会惹得跟碰过槐树皮的捕快同样下场,是以忙碌整日都没有得出结论。
方进气急,但他只是捕快头头,上头县令胆小怕事,责怪他触犯鬼神,令他们将尸骨草草埋掉勿再提及此事。方进无法,满腹愤懑无处发泄,回到家中与自个生闷气。
方母正安慰他,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去开门时,看见门外站着个娇艳的美人,笑问她:“可是方官爷府上?”
来者正是侍灯。昨儿方进去西月阁时并未见过侍灯,所以见着她时也愣怔住,直到侍灯取出个香囊:“官爷可认得这个?昨夜可是救了官爷与令堂性命的。”
那香囊与昨日青黛送他的样式相同,方进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侍灯迎进家中。侍灯见到方母,笑着挽上她的手:“这就是老夫人了吧!官爷您可得好好谢谢老夫人,若不是她叫你去西月阁寻我们,你昨夜就已经丢了性命,哪能还有闲情逸致杵在家里气闷?”
方进想到那两个放在枕下的香囊,忙问:“怎讲?”
侍灯娇声道:“官爷昨夜可梦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方进不大记得昨夜所梦为何,大抵印象倒是有,依稀是阴森可怖之物,便应道:“确是如此。”
“那就对了,昨夜是有妖欲来取你性命的,两付香囊换你与老夫人两条性命,你是不是该谢谢我们阁主?”
方进闻言,暂不管真假,先振袖向侍灯行礼:“方进在此谢过阁主与姑娘。若姑娘能解方进心中所惑,方进更是感激不尽!”
凡人若非信徒,对鬼神之说大抵存有几分疑虑,侍灯不管他信去几分,她今日是领了青黛嘱托来的,自然要先把事情办好。待到方进将今日之事同她讲过之后,侍灯冷笑几声,道:“你呀,真是呆子!砍了那树作甚?树是作乱的那个妖温养的一个尸池子,你将树毁了,她便要重新做一个,不是要害了更多人?”
方进如醍醐灌顶,登时懊悔不跌:“是在下鲁莽,敢问仙姑,可还有挽救的机会?”
侍灯咬着手指转动眸子,吃吃笑道:“方法自然是有的,还得烦请官爷与老夫人配合,我们,请君入瓮。”
夜半,月黑风高时。
屋外头凄风阵阵,早些时候便见不到人出来,唯有打更的吆喝着:“子时三更,平安无事”。方进坐在外屋,桌上放着不离身的腰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