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袖口问道。
“入冬之后,雪满城外荒野时,我们便会回来。”凛封知晓她不舍,但无奈,他不能丢下自己的族群,也不能勉强她跟着雪狼迁徙。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用雪捏成的小狼,放到苏映雪手中:“这是我用你窗沿上的雪捏成的,即便投入烈火中也不会融化,你可以在天热时将它放在身上,以驱除暑气。”
苏映雪捧着狼形的雪团,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你捏的?”
她想起凛封最近总是坐在山洞前揉捏雪团,她还奇怪,不曾想竟是为她捏一只雪狼。也不知这个妖捏了多少遍才能拿出一只像样的雪团给她。苏映雪眉间眼底都是笑意,将雪团握进手心里:“我会好好收着它,等你回来。”
凛封将她望着,良久,轻轻“嗯”道。
雪狼迁徙时,苏映雪就站在雪原最高处为他们送行。浩荡雪狼群像是雪野上卷过的雪风,奔袭如影,踏着晨曦的微光奔向遥远的北方。
晨风吹过苏映雪脚下的雪地,露出一团金色的物件。苏映雪弯腰将其捡起来放在手心,是一串金色铃铛,是盈盈跳巫祝之舞时挂在手腕上的那一串。盈盈曾说经历巫祝洗礼的物件皆会生出灵性,持有的人会得到神明的庇佑。
苏映雪笑意柔软,轻声道:“多谢。”
雪原上积雪渐消,暖春已至。
第11章 成婚
幻境之中四时不同于真实世界,几乎转瞬间,炎夏已过,秋去冬来。
苏映雪坐在自家宅子门口,给围在她身边的孩子发桂花糖吃。她早已是十里八乡闻名的最漂亮的姑娘,想提亲的人几欲踏破她家门槛,都被苏映雪给轰出去。有时闹得烦了,苏映雪便拎着轻便行囊去远方游历,过段时间再回来。日子过得颇为潇洒自在。
门前吹过一阵冷风,不多时天上已阴云密布,一滴雨水落在她眼睫上,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
苏映雪连忙遣散孩子奔回屋里,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束起,换一身干净衣裳去吃晚饭。
屋外头不闻雷响,只听得滂沱雨声,吹得屋檐下烛灯明灭不定,照着屋外影子阴森如鬼魅。照料苏映雪起居的王婆婆“哎呀”一声惊呼,端着碗碟在原地惊慌得直跳脚。苏映雪走进厨房,问:“怎么了婆婆?”
王婆婆哆嗦着手指向她脚旁。苏映雪低下头,看见自己脚边倚着个小雪团,捏作狼的形状,正傻乎乎地蹭着她的鞋。
雪团以前是死物,素来未有活过来的迹象。苏映雪愣怔片刻,大喜,疾步奔出厨房。跑至大堂时,看见屋子外头的雨中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在飘摇雨中不染纤尘,静静凝望着她。
是凛封。
“你何时回来的?”苏映雪欣喜问道。
凛封走到屋里,见她气色红润,安下心来,道:“路上下起雨,狼群还未回来,我先过来看看。”
看谁,不言而喻。
苏映雪薄红了脸,目光舍不得移开一瞬,直直看着他。凛封轻咳,正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口处传来嘈杂响动。有人在门外将门敲得震天响,喊着苏映雪的名。
“是谁?”凛封以为苏映雪遇上麻烦,欲出门解决,被苏映雪拉住。
“是经常上我这里提亲的小子,不用理他,他疯够了自然便会回去。”
“提亲?”凛封扬眉。
苏映雪笑眯眯转了个圈,裙摆绽开一朵花的形状,如同牡丹国色:“我可是个适婚年纪的姑娘家,寻常人家养的女儿这个年岁早早便定下夫家嫁去相夫教子,我孑然一身,还不许人登门提亲?”
凛封将眉头扬得更高:“你应了么?”
苏映雪凑近看他,唇边泛着坏笑:“怎么,你轻薄了我,权当不曾发生,不想负责的吗?”
“你等下。”凛封匆忙走出屋子,身形消失在大雨里。
苏映雪茫然看着他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叫也不回应,薄怒地跺了下脚,跑回去寻王婆婆吃未吃完的晚饭。
夜深时,凛封才回来,带着个红漆箱,将箱子放到苏映雪面前:“我来提亲。”
苏映雪噗嗤笑起来,眸中映着他颇为狼狈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傻乎乎的妖怪:“我只是同你说玩笑话……”
“可我不是在玩笑。”凛封面色凝重地将她望着:“你很好,我想娶你为妻,回来的一路我焦躁难安,生怕你看中了别人。”凛封难得露出愧疚的神色,低声道:“所以我将行程生生缩短十日,整个族群眼下都疲惫不堪。”
苏映雪的心登时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