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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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厂的大门挂着锁,里面的房子看着让人伤心。窃贼洗劫了厂里所有的机器。天慢慢黑了,当金赫到了自己家那一带时,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没有月光的旷野之中。儿时家附近一些标志性的东西,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变换了位置,就是躲在阴影之下。

最后,金赫还是找到了自己家的那幢楼。推开没上锁的前门,他走进了黑乎乎的楼梯间,摸索着拾级而上,一层楼、一层楼的数着。楼里是如此之安静,好像整栋楼被废弃了一样,仅仅有孩子的啼哭声,而且越往上爬,哭声就越大。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他家在第八层,从顶层向下第二层。当他走到楼上,他看见门缝下透出一缕灯光也许是煤油灯–此时,他满心希望。

他敲敲门。一个年轻、漂亮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的妇女开了门。她请金赫进了门,解释到她和丈夫差不多一年前从金赫父亲的手上买了这间公寓。他没有留下任何地址,但是他留有口信:“如果我的儿子们回家了,告诉他们到火车站来找我。”

清津火车站。只有当人们一无所有,无处可去之后才会去的容身之所。那里和完全放弃,躺在路边不同。火车的来来往往产生一种错觉,让人们对生留有一丝的希望。它让人们幻想进站的火车会带来些吃的,或者火车能带他们去好些的地方,而且他们能搭上车。清津在北朝鲜铁路网是个重要的大站沿着海岸延伸的南北线与通往中国边境向西的铁路线在这里交汇。人们争相涌向清津,期待能找到些吃的,因为其它的城市–咸兴,吉州,金策–那里的情况更糟糕。人们不停的迁徙流动。他们还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火车站是个非常巨大的、用大理石装饰的、有着一排又高又窄窗户的两层楼建筑。屋顶上有一副巨大的金日成画像,画像的尺寸同建筑物成适当的比例。画像下面是一个石面的钟,偶尔它能报准时间。车站里,空气弥漫着火车排出的废气和香烟的烟雾。

人们坐在自己的腿上,空等着。如果他们太虚弱,就会席地躺在候车室或者昏暗走廊的地板上。金赫在人群中徘徊着,寻找四肢细长,走路姿势像父亲一般的人。他弯着腰,凑近了仔细看每个人的脸,希望能找到熟悉的目光。他之前的邻居很多人现在都污秽不堪的挤在火车站,但是没人知道关于他父亲和哥哥的消息。由于无处可去,金赫发现一个凹槽,那里原本是用于容纳一扇厚重铁门的。他吸了一口气,爬进凹槽处,蜷缩在里面,然后在里面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他找到个有水的水龙头,所以好好的洗了把脸,但是头上的虱子却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在北朝鲜沦落成无家可归是很不寻常的。这是因为,毕竟,这个国家花费巨大建立了一套可以追踪自己国民的体系。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地址,工作单位,这一切都和食品配给相挂钩–如果你离开家,你就没有吃的。人们没有旅行证都不敢去邻县去看望亲戚。即使夜里突然到访的客人都要去人民班登记,而人民班要把来访者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旅行证号,来访目的等信息一一上报给警察。警察会定期的在半夜里进行突击检查,确保没有人有未经批准的访客。每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要带着“公民证”一本十二页护照大小的本子,里面记载持有人的全面信息。那是按照苏联旧式身份证的模式制作的。

在饥荒中,所有都改变了。没有食物配给,没有理由再待在固定的地址了。如果坐在家就意味着会被饿死,那当局的任何恫吓都不足以把人留在家里。有史以来第一次,北朝鲜人开始在自己的国家无所顾忌的到处游荡。

在无家可归者之中,有异常大的比例是孩子或青少年。有些孩子的父母是外出找活干或者找吃的去了。但是还有另外一种看似非常奇怪的解释。面对这食物短缺,很多北朝鲜家庭采取了非常残酷的分配方式–他们放弃自己的食物,通常是年长的祖父母,以确保年轻一代得以存活。在这个战略下,就产生了异乎寻常多的孤儿,因为孩子们往往是整个家庭被毁灭后最后剩下来的。

朝鲜语kochebi,意为流浪的燕子,站在火车站外的人群之中。就像金赫一样,他们都穿着成人尺寸的靛青色工作服,衣服看上去好像就是挂在他们身体上一样。由于工厂关门,现在工装有剩,当局有时候就把工装挂在外面,供人们免费取用。他们称之为“社会配备。”很少的孩子有鞋。如果有,他们马上就会用它换吃的,然后找几个塑料袋套在脚上。因此他们大多都有冻疮。在食品短缺的第一年,火车站的孩子靠乞讨维生,但是没过多久,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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