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能瞎混
两个人打打闹闹,回了村。
地里的庄稼人都收拾工具回家去了,天色也开始暗下来,张远把自行车往李佩佩家院门口一扔,便赶紧提着包袱回了家。
刚到家,换掉身上出了臭汗的衣服,嫂子梅香突然进了屋。
张远没准备,一个激灵起来,赶紧跟梅香打招呼。
梅香没有理,开口问道:“远子,干啥去了?”
看梅香的表现不太对,张远心一虚,试探着回答说,“去城里赶集市了,嫂子,这不卖稻子换了两百来块钱吗”
“那为什么,一晚上没回家?"
“这不是,事没办完.我下次不会了。"张远乖乖承认了错误。
“啥事一天还办不完,你是大了,但也不能外面瞎混。”
“嫂子,我没有,我是跟咱村的李佩佩"
“我问你,李佩佩是什么人?"梅香正色道,“你一个大小伙子,跟她混什么劲,传出去别人怎么说,听说她家男人被判了无期,等于是半个寡妇."
“寡妇怎么了!”张远没来由的气,声音有些大,把梅香吓得停了嘴。
梅香脸一红,扭头出门去了。
张远张张嘴,想说什么,一时间也梗在了喉咙眼里。
那话,可不正戳了她的痛处。
张远向来最烦那个词,寡妇怎么就成贬义词了?
明明都是苦命女人,不被同情不说,怎么还丢人现眼了,怎么就一定道德败坏了?
大概张远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这些想法,很大程度上源于嫂子梅香。
梅香就是个苦命女子,没了男人,但照样温柔贤惠,勤俭持家,孝敬双亲,善待弟妹,在张远眼中,梅香就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女人。
张远本能的为梅香,或者说是梅香一类人不忿,却因为一时冲动,反倒伤害了嫂子,这让他很是苦恼。
嫂子大概是气自己了。
郁闷过后,张远出了屋,就听到张民大大咧咧的声音,正纳闷着,见厅堂的屋子半掩着。
进了灶火屋一看,见张玉正帮着母亲在那里摘菜,灶台上摆着的肘花,一看就是家里来客了,平常家里哪里舍得拿出这些肉食。
就是张玉上学的时候,都很少吃到。
“妈,来客了?"
张远伸出手,两根指头夹了一片肘花,塞进嘴里。
“呸,多大人,还不洗手?"
母亲伸出手打了张远一下,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知道,黄家三伯来哩,说是看咱家的稻子,我和你爹是没听明白。"
一听到稻子,张远就头皮发麻,这果然是来家里审人
来了。
好在他对三狗子那块地也用了符,张远端着盘子主动说道:“娘,玉儿这肘子我端过去,我去看看,你俩就别过去了,灶间忙活吧。"
张玉刚想说什么,但是见张远已经跨了长腿出去,只能深吸一口气。
“行了,别担心,相信你哥有主意。”
还没进门,就听到张民大着舌头在里面说话。
“老黄,你这话是说啥哩,我还能骗你不成?”张民抓着酒杯的手都有点抖。
黄家三伯一进门,就说张家的稻子长得比别家的,要旺得多,说是要来张家看看,是出了什么邪风。
“不是,大哥就是误会我,咱都是庄稼人,这不是来问问吗?你瞧你们那片稻子,长势也太唬人了。”
黄家三伯打量着张民,酒过三巡,他是套出话,但是
“三伯来了!"
张远还没进门就扬声道:“三伯来了也不说一声,今儿我正好在县城,早知道给三伯带些烧鸡回来,也好跟俺爹一起下酒吃。”
“快进来!”张民见到张远,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你三伯正好问到咱家地的事儿,你给你三伯说说。”
张远佯装不明白,迷惑地在黄家三伯和张民脸上打量。
“是,远子,你家地,你今儿没瞧?"
黄家三伯才不信,张远这小子爱惜他家地如同爱自己的命,绝对不能充耳不闻,每个早晨在地里的永远是张远,这都是村里大家都知道的事。
“瞧了,爹,正要和你说呢,我和三狗子家那块地,真是被神仙下凡了。"
张远将肘花擂在桌子上,将张民的酒杯截下来,一饮而尽,心中倒是庆幸他见好就收,没在原来的地上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