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还说了什么？”时殉又问了一句。

肖齐肖斌对视了一眼，道：“主子说，您拿了人家东西就赶紧还回去，宋临渊不是个好相与的。”具体什么东西，阁主语焉不详，他们也没有敢多问什么，一字不落地把话传给了他们的少阁主。

时殉困倦地揉了揉额头：“已经晚了，告诉老头子，别担心我，干自己的事去，我自有分寸的。”

“是，属下明白了。”肖齐肖斌齐齐应了一声，见时殉没有吩咐了，便站回原位。

几人的交谈在极低的音量下进行，甚至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那三四个暗卫压根没有注意到什么，也没有发觉沈夙安已经出去了一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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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相思风月

翌日，一只浅灰色的信鸽飞进了夙安院的窗口。

它对里面探了探小脑袋，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两圈，最终像是没有了耐心，抬起爪子轻拍了两下窗台，翅膀也随之扑棱了两下：“啾啾——啾啾——”

沈夙安揉着有些酸疼的肩膀走了过来，见之一愣，试探地戳了戳它头顶的呆毛。

信鸽看起来似乎有些嫌弃，低头啄了啄自己腿边绑着的信筒。

“给我的？”沈夙安犹疑地看着小家伙，见它没有反对自己的动作，便干脆解开信筒，把一张翠黄色的信纸展了开来。

信鸽抖了抖身子，如释重负地趴下了，看样子有些慵懒。沈夙安抬眼看见它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某个人。

她收回心思，浏览起那张信纸来：

沈小姐，见字如面。本座自觉做事有所不妥，不敢奢求沈小姐谅解，只愿汝懂得吾心，便足以慰藉。

宋临渊敬上。

简短的几字倒是潇潇洒洒地写满了一面，风骨犹存，只是这信的内容，让沈夙安不由蹙紧了眉。莫非宋临渊又在想什么引诱女子动心的招式，故意说得可怜兮兮，实则不然，让女子心软而产生其他的情绪。

这招，对她可没什么用。

沈夙安随手揉皱信纸，丢在了一旁的纸筒中。她在做这事的时候，信鸽依旧蹲在窗角，黑漆漆的眼盯着她的举动。

“回去吧！”沈夙安安抚地揉着信鸽，示意自己没有要回信的打算。

看得出来，信鸽很懂得主人心思，显得有些沮丧，蔫蔫地扑腾了几下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远。

沈夙安却没了先前的沉静，坐在桌前看不进去书了。想必宋临渊是为了那晚轻薄了自己的事情道歉，可剩下的内容却并不那么令人愉快……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从窗口传来。沈夙安应声看去，那只信鸽又可怜兮兮地盯住了她，见她看来，重复了上一次的动作，啄了啄脚边上的信筒。

沈夙安愕然，没有弄清楚情况，复又走了过去，又是一张同样的信纸，这次就写了一首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沈夙安看完，面无表情地又将信纸丢入纸筒之中，还是没有回信的打算。

信鸽飞走，须臾又飞了回来，蹲在同样的位置。

沈夙安似乎没有想到还有第三次，忍着被宋临渊勾起来的火气，拆开。同样是一首诗：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有了第三次，注定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当沈夙安第九次抖开信纸后，宋临渊的诗已经变得哀怨起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沈夙安扶额，终是忍无可忍了，走到桌前，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两字：何为？

信鸽这回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拖着疲惫的翅膀往回飞去。颜归接到信纸，才像是完成了什么头等大事一般，释然地微笑。能让沈小姐回信也确实是不容易了，有了回信才好说下面的事儿，磨得她不得不答应。

等到沈夙安第十次见着它的时候，它已经累到直接扑倒在台上了。沈夙安忙捧了它进来，端了杯水放在它边上。

信纸上的内容总算正经起来，大致讲了他的身子如何如何地不舒适，望被探访之类云云。对上信鸽眼巴巴的神情，又回想了一下它累惨的模样，暗骂了一句宋临渊的残暴不仁，也只好给他回了个“好”字。若她不肯答应，估摸下被折腾的不见得是谁了。

“大小姐，”芊芊推门走了进来，“可以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