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你曾经欺负了多少人家的姑娘，朕心里头还是有些数的，此事……以后再说！”

“是，皇上。”周战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抿唇回了位置上。

看见他这模样，顺久皇帝柔和了语气：“周小将军，其他的小姐也就罢了，这沈爱卿的宝贝女儿，朕可不敢轻易许了给你。若你是真心待她的，沈爱卿与沈小姐感受到了你的心意，朕就应了你，如何？”

“好！”周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沈小姐觉得呢？”顺久皇帝望着沈夙安乌黑的发顶，问了一句。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是么？虽说是两家都安抚了，可很显然，顺久皇帝对周家的偏向还是很明显。这个感受到了心意……实在很难说清楚到底什么叫感受到了心意啊！莫不成，他已经觉得江山稳固，所以……不再需要帮他定国征战，手握重权的元老了？

沈夙安婉然一笑：“臣女觉得皇上说得应该是好的，只是有些不解。”

“嗯？哪处不解？”顺久皇帝显然来了兴致，有一番要好好解释的兴头。

“您说的，爹爹与臣女感受到了周小将军的心意，就应了周小将军，可是如此？”沈夙安沉吟道。

顺久皇帝点头：“嗯，不错。”

“那此话的意思，可是让爹爹与臣女自行决定是否接受周小将军的心意，若是接受，再由您下旨？”

第四十四章下不来台

她这话，是完全歪曲了顺久皇帝的本意，偏生还做出了不解的认真模样，引得顺久皇帝无法反驳。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只要周小将军在表面上做得过得去了，就给他们赐婚吧？

“嗯，是这样。”顺久皇帝只接着点头。

“换句话而言，爹爹与臣女是可以决定臣女的未来夫婿人选的？”沈夙安抬头，不失强势地看向顺久皇帝。

“……是。”顺久皇帝默然，沉沉点头，按这个逻辑来说，确实没错。

众人听着沈夙安与顺久皇帝你来我往的，实在有些接受无能。一般女子听见有人要求与自己赐婚，再差的反应也应该是表示一下自己被人喜欢的害羞吧？她倒好，害羞什么的都没有，就只是冷静淡然地问皇上这些问题，确认自己的择婿方式。嗯，有些惊世骇俗了。

周战能够听出来沈夙安的暗藏之语，但也只能看着顺久皇帝一步步被带着顺着她走。看起来，她对他是极为不满意了？！她竟然、竟然将自己忘得这么干净，亏他还……

一时间，周战的脸阴沉的可怕，狠狠地瞪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沈夙安。

宋临渊却悠哉悠哉地晃着扇子，目光一直胶着在了沈夙安的身上。对于那道来自陈奚青的哀怨的眼神，则是忽视了个彻底。

嗬，她温婉却强势的样子真是迷人，虽说顺久皇帝算得上是他的姐夫，但这个时候，他心底还是为她在叫好。顺久皇帝下不下得来台，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正好也能借着此事，让他能够好好收收心，别膨胀地那么厉害，要让他知道知道，他现在坐着这个位置，也不见得能压着所有人了。

“沈小姐……真不愧为后凉国的第一才女啊！”顺久皇帝情绪不明地叹了一声。

沈夙安淡定地行了个礼：“皇上谬赞了。”

这个回答也在顺久皇帝的预料之内，他便只“嗯”了一句，就让沈夙安归了位。

接下来，全场的气氛变得尤为怪异，再痴傻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不对。那些公子哥们都低眉顺眼起来，不敢大声多说一句话，怕又惹到了顺久皇帝心烦。但也有许多的男子视线一直控制不住的往沈夙安身上瞟。一则是赞叹她的聪慧，二则是赞叹她的胆识。

当然，他们在心里最惊奇的是后者。

众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与其乐融融，熬过了几盏茶的时间。顺久皇帝终于开了口：“朕身子忽的有些不适，今日就到这里吧。小齐子，有想要在宫里头逛逛的，你叫人伺候着。”

“是。”顺久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应了一声后就带头跪了下来，“恭送皇上。”

“微臣（臣女）恭送皇上！”坐在案桌边上的人都纷纷跪倒在地，吊起的心才慢慢踏实下来。

宋临渊与沈夙安却没有跪下，两人几乎带着截然相反的表情，看着顺久皇帝背着手转身离开。他那件金灿灿的皇袍上面绣着的盘龙蜿蜒一地，摆出的气势甚是恢宏。

宋临渊转头看见了沈夙安面无表情的眼神，怔愣一下后笑道：“你做什么这副神情，跟哭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