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再不上去,该着凉了。”
柯睫有点意犹未尽。
明逍说:“明天早上还要打一次爆竹,到时候你来。”
“真的?”柯睫兴奋地说,“说好了啊。”
“嗯,说好的。”明逍点头。
“哎,为什么过年一定要打爆竹啊?”这样的问题,放在中国,问了是要被丢回娘胎里回炉再造的,或是扔去幼儿园补充生活常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习俗的传承从网上一搜,说法千千万万种,归结起来,无非就是曾有个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从此引领了广大中国人民的潮流,一不小心,这个潮流就流传千古了。
柯睫问这个问题,自然不是想知道这个习俗最早的故事版本。换个角度来说,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种如此具有人间烟火气的习俗,她从小就与之绝缘?同为中国公民,为什么别人过的是有烟花爆竹的春节,她过得却是“空虚寂寞冷”?
她心里头怎么想,明逍自然是了如指掌的,他捏了捏她的手背,这是他安抚她时的惯用小动作,柯睫很是受用。
走进卧室,柯睫爬上床,明逍用被子帮她盖住腿,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柯睫立马把湿漉漉的脑袋凑上来,一副“我是女王,给我吹头发是你等平民的荣幸”的理所当然模样。
明逍笑了笑,给吹风机插上电,开始替她吹头发,一边简要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除夕晚上放鞭炮,一是图个来年健康平安,二呢,就是希望明年财源滚滚发大财。”
柯睫知道他的回答避重就轻,心里头又苦又甜的。想想也是,很早很早之前,明纪委步步为营的做法就是要断了她对家庭的念想,然后一心地依赖于他。
今晚有过绞心之痛,也有过俗世欢愉。
痛心和欢愉之间,她切换如常。
不沉湎于锥心之伤,亦懂得安然地享受这化心的温暖。
有人劈裂伤口,有人安抚治愈。
能止疼的药,不管它是否治本,哪怕只能治标,在她看来,就是好药。
“俗气!”听完他的回答,柯睫忍不住评价。
明逍一手插在她的柔软的发间,五指灵活又温柔地穿梭着。一手拿着吹风机,有规律地扫着风,时近时远,时猛时柔。
他勾了勾唇角:“别一概而论,你说‘钱’俗气,我不反驳,别连坐了‘健康平安’。”
“书呆子经典语录+1!”
“柯睫。”明逍轻笑。
“嗯?”
“新的一年,你要健康平安。”
“干嘛突然这么正经?”
“没什么,照搬了朝阳的群发短信。”
给柯睫吹完头发,明逍也去洗了个澡,他不像柯睫,洗完澡就趿拉着拖鞋穿着睡衣到处乱走。除了头发在滴水外,柯睫从头望到脚,也不觉得眼前这人像是刚沐浴结束。
“包这么严实干什么?”柯睫看着他披在身上的大衣,虽说衬得整个人身高腿长的,但是一点ròu都不露,这显然不符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有的科学场景。
明逍瞅她一眼,就能看穿她那点心思,一手擦着头发,一手伸过去戳了戳她脑门:“想什么呢,我还要守夜,大冬天的,容易着凉。”
“虚。”柯睫撇了下嘴,然后问,“守夜怎么守?”
“家里的灯都开着,人不睡。”
“那你会守到天亮吗?”虽说是习俗,但人是变通的,没必要跟着习俗一板一眼地走,差不多就得了。
明逍转身把毛巾挂回衣架上:“身子虚,熬不到。”
柯睫先是一愣,然后抱着被子笑得前仰后翻。
卧室隔壁的杂货间今晚委屈极了,好不容易有一天摆脱了零碎杂物的霸占,即将迎来“高贵的主人”的临幸,结果却被自己翘首以盼的“主人”忽略得彻彻底底。
那位“主人”仍在隔壁的卧室,估计是忘了杂货间里临时为他铺好的折叠床了。
明逍擦完头发简单吹了吹后,走到床边,看着柯睫:“进去一点。”
柯睫往床上靠墙的那方挪,明逍掀开被子,坐了进去,刚伸直长腿,旁边的女孩就缠了上来,手脚并用,像只粘人的小壁虎。
“柯睫。”他无奈地唤了一声。
“怎么,我才挨着你,你就有反应了?”世界上总有一些不怕死的女人以挑衅男人为乐趣。
明逍叹了口气,客观地说:“我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哟,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