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耙,我就没见过这么贱的女的!”
旁边的方诺嫣拉了拉她:“思雨,别说人家了。”
邻座又有人搭腔:“思雨说得可不是么?咱班什么时候不是一片和谐气象,只要她一来,哪回不得闹上一回,抓只猩猩来,都比她消停。”
……
郭朝阳抱头:苍天,上帝,我的姑奶奶们,消停点吧,你家如此有修养内涵绅士风度的班长大人已经起了杀意了。
第11章 第十章
柯睫近乎撒泼的怒吼结束后,胸腔起伏不停,像方才经历了一场大耗体力的大战,她抬头看着明逍,细致的眉峰向上挑着。
明逍从下讲台开始,一直没有避开与她的对视,任她如何放大分贝,他那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她,神色沉静,似一汪浩瀚的海水,期冀浇灭眼前这场盛火。
高晓年很及时地赶到了。他原本想着下了第一节课找柯睫谈谈心的,谁料一节课还没完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吓得他同手同脚就跑到了事发现场。
前来报告的学生在半路上就已经把情况告诉他了。
高晓年安抚了一下看热闹的同学,看看柯睫,朝她摆摆手,又看了眼明逍:“你们俩,来一趟我办公室。”
这恐怕是明逍第一次成为“当事人之一”。
高晓年长吁短叹了几声,指着柯睫道:“你这孩子,怎么一来就不让人好过呢?”
“情况我大致已经知道了,明逍,你说说,你们争执起来的导火索是什么?”
柯睫插嘴:“老师,我们没起争执,是我单方面看他不顺眼,想削他。”
高晓年:“你先住嘴!”
柯睫撇向窗外看风景。
明逍顺着柯睫的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树影婆娑,银杏树在夜风中招展,旁边还有桂树,桂花有隐隐开放的势头,似有香气绕鼻。夜灯浑浊,落在视野里的事物都是一片漆影,九成靠脑补。
柯睫的视线没有真正的落脚点,明明清醒地睁着眼,却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好像对什么都不抱有期望,对美好的东西缺少热忱。
他收回视线,对高晓年说:“老师,是我强人所难了。”
柯睫:“知道就好。”
高晓年:“你别说话,明逍,你说,你怎么强人所难了?”
明逍:“我逼迫她认真做试卷,我过于推己及人了,是我的错。”
高晓年摸了摸头,忽然想起个事儿,问:“还忘了问你,你怎么忽然想到坐后头去了?”
柯睫也随着这个问题看向他。
明逍:“长了个儿,坐中间夹着进出不方便。”
“……”高晓年神色放缓,“又长个了?蹿得可真快啊!坐后头看得清黑板吗?要不要考虑再往前一点?”
明逍:“不用了老师,我眼睛5.0。”
柯睫在一旁听不下去了:“高老头儿,我来这不是听你慰问三好学生的,您还要教训我吗?如果还没慰问完,那我先撤了。”
高晓年看向她:“撤?就知道撤!你要撤到哪里去?接着逃课吗?!”
柯睫笑嘻嘻:“您老英明。”
“你把学校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柯睫:“您这问题问得好,学校吧,应该是一群呆子为了取悦一群老子而形成的一个傻瓜集中营?”
高晓年怒不可竭:“你就是这样来看待我们中国的教育大业的?你长到这么大,能认得字,能和人交流,能站在这跟我怄,就是因为你受到了教育的恩泽!”
柯睫笑道:“老师,您真会说笑,教育要是给了我恩泽,我会成这幅样子吗?我会站在这理直气壮地跟你怄吗?”
她指向明逍:“我不会,要是教育真福泽了我,我应该和明纪委一样,我应该像他这幅样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看着碰瓷的跌倒老人都要大发善心过去扶一把。可惜我不是,我会一脚把碰瓷的老人踹车轱辘下,让他被自己的愚蠢可笑碾成渣!”
她话音一落,高晓年被这番话吓得目瞪口呆。明逍站在一旁,抿着唇,额角绽出似有若无的青筋。
高晓年强压着自己满心的怅惘,放平语气,对柯睫说道:“教育不会有错,也许是某个方向出了偏差,孩子,你不能以偏概全。”
柯睫冷静下来:“老师,您听过破窗效应吗?”
高晓年作为数学老师,摇了摇头。
柯睫看向明逍:“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