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知轻声说道,顾绾一阵疑惑,开口问道:“爹爹说的是?”
“有所感慨而已,方才那位正是小河王氏,王琦公的幺孙,王偕。”
顾知继续开口说道:“建文元年,谢玄四十世孙谢贵为正二品都督指挥使,靖难之役时,诱谢贵与张昺入端礼门时,伏兵袭击所拿,不屈身亡。谢贵家为了避免灭族的厄运,为此三子谢公权入赘于小河王氏,称小河王氏始祖。”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那位这位起名叫做王偕,倒是有些意思了。”顾绾摸着下巴,开口说道。
怪不得此人气质如此出尘,原来是那位的子孙。
三人用过饭之后,便抓紧时间赶路。顾绾吃完饭之后,自然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时间小板车跟长了腿一样,在路上飞驰。
顾绾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这个分外热闹的小村落。
兰溪村,名字倒是十分的好听。
道路两边都是辛勤劳作之后归家的农人,顾绾推着板车,从一片片整齐的水田旁路过,夕阳西下,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到三人到了顾家老宅,却看到了如此场景。
原本顾绾的祖父祖母离开时,家中是有两间瓦房一间灶房的。顾老二给占了一间瓦房和灶房,顾老大占了一间瓦房。
顾老大为人温厚,早早就将那间屋子给收拾了。
可是另外一间瓦房和灶房,顾老二去不愿意归还,灶房早变成了顾老二家的牛棚,一股子臭气,而那件瓦房也被顾老二家的闺女给住着,自然是不好要回来的。
一时间,顾绾三人有些无奈。
顾绾看着顾知,开口说道:“爹爹我们回来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伯伯们吗?“顾绾故意说得很大声,可是这顾知却非常不配合的说道:“说了啊。”
这顾家老二对于顾知其实多有怨恨,只是因为当时顾绾的祖父,没有让他也去上学,所以此时依旧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当年这位也是心性倔强,逼着顾绾的祖父分了家,顾知也算是争气,考上了秀才。
有顾知秀才的身份傍身,顾绾的祖父在城中做了些生意,赚了钱财,买了栋小院子,才算是在城中站稳了脚跟。
身量稍高的那位是顾知的大哥顾老大,只见这顾老大走到三人面前,开口说道:“三弟回来了,这不,我刚刚把一件屋子给收拾出来,就等你们回来呢。”
顾绾看了看这位面容憨厚老实的大伯伯,不禁感慨确实是面有心生。
只是此时从另一个院子里走出来一个面容精瘦的男子,那男子看到顾知的时候,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兰溪村唯一的秀才老爷吗?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此人说话阴阳怪气,似乎对于顾知颇有怨言。
“二弟,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都是一家人。”
顾老二冷笑,他看着顾老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当初,那个老东西抛下我们兄弟倆,到城里去享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顾老大,叹了一口气,看着顾知。
顾知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等场面,当初他爹爹带他走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的两个兄弟。
从某些方面来说,人都是自私的。
此时顾维钧从板车上坐起来,他对着顾老二和顾老大说道:“二位伯伯,去年冬日,母亲便去了,今年开春我又患上了重病,祖父置办下来的家业,已经被我这幅身子拖累散尽了,侄儿实在是愧对两位伯伯。”
此时顾维钧跪下来,对这顾老大与顾老二行礼。
“这怎可使得?!”顾老大赶忙扶起顾维钧,可是顾老二却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眼睛里却流露出一阵复杂。
此时这兰溪村大多村民都在充当吃瓜群众,顾老二极好面子,所以没有上前扶。
“还是快些把东西给安置好了,先进屋吧。”顾老大赶忙说道,可是顾绾却拉住顾知的那只手。
“大伯伯,您方才说就收拾了一间屋子,那我住哪儿?”
顾老大一阵尴尬,而后轻声说道:“今晚你就和阿荷凑合一晚,明日再行计较。”
“那就多谢大伯伯了。”
顾绾笑着说道,此时从屋子里面出来一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这女子对着顾绾说道:“这位便是阿绾吧,我便是你大伯娘,快随我进屋换身衣服吧。”
这位大伯娘看起来倒是比那大伯伯要更和善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