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柳儿的叫嚣,一张脸陌然望向和筝景,“花瓶子谁砸的,谁就来陪!”
今儿柳儿这三个响头,权当给她的小崽还些利息,剩下的留着以后慢慢还。
明露回首,嘴角已噙了冷意,“清歌姑娘一再为难柳儿,莫非是故意针对我?”
“谁知道呢……”纪清歌睨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拿脚尖踢了踢丢弃在旁的妆粉盒子,忽的话锋一转,“这盒妆粉是西域万宝坊的东西吧?”
和筝景眼底闪过诧异,西域万宝坊可不是谁人都晓得的,没想到今儿一个新来的丫头能有这般见识,于是点头道“不错,的确是万宝坊的东西。”
纪清歌嘴角带了讽刺,冷笑道“万宝坊的这套妆粉从来只有两个颜色,可任是哪种颜色都不是我能用的,明露姑娘能想起送我这个玩意来,倒是真心实意。”
明露身子一僵,隐晦不明的目光隐藏在长长的睫羽之下,瞧不出心思。
纪清歌哪里肯放过她,一步逼近,“……今日我不过被琴神所累,让明露姑娘丢了面子,转眼你家柳儿就拿着它趾高气扬地来了,药粉哪来的姑且不说,我便问你一句,到底是我在针对你,还是你存心不放过我?”
众人还处在万宝坊那仨字里回不过神来,只觉着纪清歌字字铿锵,十分有理。
“万宝坊那妆粉当真都是白的?”一人偷偷低语,被旁边的人拉住了袖子。
“你少说话……珍宝哪里有做成黑色的?明露姑娘送妆粉本来就不合适。”
“那往日里明露姑娘还……”
“逢场作戏呗!能当上首席的本就不是善茬!”
……
嫉妒向来是人的本性,纵使明露表面再光鲜靓丽,也难逃有心之人的闲言碎语。
明露袖底的手指紧紧抠进手心的ròu里,面对人群窃窃私语良久才牵出一抹笑来,足见其内里之隐忍,心机之深沉。
她望向纪清歌,一双眸子弯成月牙儿,幽幽地盯着笑道,“清歌姑娘……事情到底如何你该清楚。”
纪清歌抱臂,清浅大眼含了笑意,回她一句“此话我也应送给你。”
不是你家丫头找茬,我也不会棍棒伺候;不是你前世欠了李溱一条命,我也不会打一开始就瞄上你!
和筝景无视两人间无形的气场,淡淡清了嗓子,无奈拦在了纪清歌面前。
“清歌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姐妹,莫要闹得不愉快。”
她如何不知明露那点心思,可就算明露错了,有楼主庇护,她也得全了明露的面子。
可纪清歌从来没想过给明露留面儿,她昂起一张黑漆马虎的脸,一双大眼带着凉意,“筝景姑娘,枉你是楼主身边的人,万宝坊的东西我不信你不知,明露变着法子羞辱我你不管便罢,我出手讨回来你竟罚我三百两银子,若是楼主在此,我倒真想问问他这偌大的万人楼,享尽世间美誉的琳琅环绕之地就真没道理可讲了?”
“伶牙俐齿的丫头,倒不枉本座费心救你一场。”一道愉悦的声音如含了桃花佳酿,带着几分慵懒之意,似那醇香酒意滑入人心房,撩拨入骨。
和筝景面色一变,二话不说对着纪清歌身后行了个大礼,“筝景见过楼主!”
紧接着她带来的一帮丫头对着纪清歌呼啦福身一大片,即便是明露,也在一瞬间的停顿后垂首行礼。
闻声及人,纪清歌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身后站着的便是那个强买强卖的死狐狸,销声匿迹这么些天总归让她给炸了出来。
“姑娘,楼主来了,您快行礼啊!”程锦蹲在她腰侧扯扯纪清歌的袖子,生怕她惹恼了楼主被赶出万妊楼去。
纪清歌回过身来,对上那双妖冶魅惑的双眸,翻了个白眼干巴巴道“哟,您老人家终于肯出来了。”
众人“……”
“清歌!楼主面前岂可放肆!”这些和筝景是真的怒了,她这么多年跟在楼主身边,何时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元笙摆摆手,拦下了和筝景,对着纪清歌笑道“你这丫头相貌不佳脾气却大得很,几日不见便在我这万妊楼里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既然你要本座给你住持公道,就要拿出一副求人的姿态来,这样可不行。”
元笙这样的反应着实让和筝景拧起了眉,明露眼底也划过暗色,万妊楼里谁不知道楼主面热心冷,这会子怎么就愿意替一个野丫头说起话来?
“楼主……此事筝景会处理好!”和筝景温婉的眉眼之间填满了冷意,可见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