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恙被惠帝想要撮合芳洲和郝贤的举动弄得烦躁不已,傍晚时分从阳陵密道翻进明光殿,准备找芳洲好好谈一谈,不料整个寝殿静悄悄的,只闻外间轻微人语声。
他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正是芳洲,于是找了隐蔽位置将自己藏好,静静听着外面对话。
“翁主,你最近好么?”低沉醇厚的男声,像情人耳语,端地熟悉无比。
魏无恙一惊,心空掠过阴霾,明明听着耳熟的声音因为分神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很好,上次的事……谢谢你。”
芳洲悦耳动听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忽略的感激,原来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除了白泽还有另一个男子对她施以援手,魏无恙心中难受之余,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汁。
“翁主!”男子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激动,“你终于不怪我了?”
芳洲本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提都不提姬太后和火烧宣室的事,反倒为诓她上京和姬太后暗害她的事一个劲地道歉,让她浑身竖起的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以前,我的确很讨厌你,后来知道你和太后的关系……,你能来示警也算天良未泯,你骗过我也帮过我,咱们扯平了。”
“呜呜呜……”,安静半晌,男子突然哭了起来。
阿母骂他吃里扒外,兄弟讽他不知廉耻,他们从来只关心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没有人关心他愿不愿,疼不疼,累不累。一旦他不顺从,至亲就变成至毒,什么话伤人说什么。哪像这个女郎,明明厌恶他,还肯说句公道话。
他的哭声不仅吓到芳洲,也把躲在暗处的魏无恙吓了一跳,他踏出一步往外看去,只见芳洲正背向而立,她身后两步远处站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男子。
是他?!魏无恙大惊。
芳洲手足无措,一脸无奈:“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男人没有反应。
芳洲烦了,她最讨厌大男人哭哭啼啼,索性激道:“哭吧,哭吧,最好把麟趾宫的人都召过来,让大家一起欣赏下逸侯风姿。”
听言,陆吾真就不哭了,瞪着芳洲:“吾为翁主落得众叛亲离,翁主就不能善解人意一回?”
“不可能!”芳洲斩钉截铁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han,你跟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渐行渐远是必然的,可赖不到我头上。”
“哈哈哈……”仿如醍醐灌顶,陆吾纵声大笑,一扫多日郁卒,“吾懂了,懂了,多谢翁主开导,翁主果然善解人意。”
他时哭时笑的样子着实滑稽,芳洲不耐烦跟他应酬,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逸侯笑够了就请回吧。”
陆吾觉得她翻白眼的样子可爱极了,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翁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但有所请,皆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