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的香,有些兴奋了;那是——夜半,酒后的气息,人散后的气息,玉簪花的味道渐渐浓起来,有些,简直是有些魅惑了……
当第一声炸雷响起的时候,若莲正在厨房准备一碟小菜:将黄瓜的皮薄薄地转下一层来,用佐料腌了,再卷成细细巧巧的卷子,呈花瓣状摆在盘中。她做得很慢很用心,嘴里还细不可闻地哼着一支曲子。那仿佛就在屋顶炸响的雷惊得她一跳,再也做不下去。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一个又一个的雷滚过,某个瞬间,几乎觉得下一刻,天就会塌了下来。她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轻轻放下手中的活,洗过手,慢慢地折回自己的房里去。走出厨房的时候,天上又是一个炸雷,她几乎觉得有点眩晕了,三步并作两步,进得房去,下意识地掩上门,一颗心慌得跟什么样的。
是,上海年年都有大雷雨。可今年的,现在的这一场,似乎实在太大了些。有多久没有这么响得骇人过了?十五年吧……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一场雷雨有十五年前的那一场那么骇人。那一场,当真永志难忘。
十五年前那个大雷雨之夜,当真惊心动魄,即使淡定如若莲,这如许多年下来,只要雷声响得紧了些,都免不了会心慌。也是从那一夜过后,她同爱卿开始交好。
那一年,若莲二十,从十六岁正式下海,已经历练了整整四年,当时只觉得似乎一颗心早已经百转千回,世间事早已参透大半,可仍然做不到在爱卿面前真正超脱。那一年的爱卿就仿佛十六岁的明铛,风头一时无两。甚至,一向在若莲处走动的客人也有些许去了她院。若莲始终记得某一日她途经爱卿的院子的情形。那是秋天,院门半开着,十六岁的张爱卿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歪着,一双眼睛半开半闭,手里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她身侧的圈椅里坐着名男子,手里握了一卷书,目光似乎在书上,似乎又在身旁可人儿的身上。其时,爱卿院子里那株大银杏树叶子全黄了,金子也似。衬得那张脸恍若天人。若莲不知道为何会把那一个瞬间记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