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的熟轻熟络。

其实，她的师父已经在改变了。

微乎及微的变化或许连他本人都未发觉，白落衡将它们一件件、一庄庄熟记于心。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她也能在最后一刻将这些再看一遍、在感受一遍。至少她不会后悔，她已经尽力。

一身红衣，长发飘飘。妆发盘待，待人如归。嫁郎不是他人，尽得红颜为谁枯骨？

近日的她隐约感到不对，有些记忆她怎么回忆都不曾记起，像是脑海中的某块被人挖走似的，是空白的。这让她感到彷徨、也感到忧心……若是在这么继续，那她的记忆是否会全部没有，她会不会不记得师父、不记得大家了……

少女儿身，情到深处，总会泪雨如花。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划过洁白的脸颊，看起来是那么的心疼。抽抽噎噎的哭泣引得庄换羽的第一注意，庄换羽顾不上同陈长生拌嘴，直接推开他来到落落师妹的跟前。

庄换羽心疼的捧住她的脸，一点点的拭去滚烫而落的泪痕，触及指尖心蓦地一震。声音柔和了几分，动作也随之温柔起来，不同方才的剑气凛然。

陈长生更是心惊，落落她为何无端端哭了？走至上前，伸出的一只手顿了顿，这样的她他不曾见过，那么伤心却不由的引起一阵揪心。这样的画面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同样的感觉不在那么陌生。

他的身上到底缺失了什么，缺失了谁的记忆？

有时候，她的身边不应该有他，他是个懦弱的人、胆怯、怕死……有了他的存在往往伤害了她，令她哭泣、令她伤心。明明那么想要保护的一个人，最后的最后都是他、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引起了这一切。

他不能说什么去辩解，他需要静静，去思考清楚一些关系……悠然转身的他，背影却那么悲桑，微驼的背，拘搂的腰，面容愁愁。

“师父……”模糊的视线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奔忙而来的身影，那双有力温暖的大手、宽大的臂弯将自己拥护的严严实实，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是那么的令人贪恋。

最想要的、最喜欢的、都怕成了美好的回忆，成了他人的嫁妆，成了自己最悲的洪水思念。

灰茫茫的一片，混沌的四周，唯有那道熟悉温暖的声音在召唤她，白落衡乍然清醒。

落落。

落落，我在这里。

落落。

在哪里？那道来源在哪里？不断地奔跑，精疲力竭了也要跑，跌破了脚也要跑，也要去寻那道声音，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她记得！那声音是生平最爱的，是她怎么听都不厌烦的声音。

但，她不记得了……她把它弄丢了。无助、迷茫、痛苦一瞬间的袭来，爬满全身，折磨着身躯也折磨着心灵，犹如一道魔障在心头奄奄不息。

陈长生坐在床头，时不时绞干手帕擦拭落落头上冒出的细小汗水。见她紧缩不下的细眉，陈长生微微疼，柔柔的放轻动作抚去那道深深的皱纹。任由他怎么抚去都不见平坦，是怎样的事情才能让她如此？

她的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落落”陈长生试图唤醒，害怕她在这么睡下去。

“你在哪里？你是谁？”梦中的她又落泪了，无助的伸手在空中胡乱扑腾，像是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陈长生心疼的握住那双手放在胸膛前，一点点的抹去眼角的泪花。

缓缓睁开眼睛，泪眼婆娑，使劲的眨了几下又眨了几下。白落衡大声的呜咽吓坏了长生，突然被抱住的长生巍巍然有些懵，轻怕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落落，我在。”

哭到最后哑了声，满嘴咸咸的眼泪味。紧锁住的那双手纹丝不动，抽抽搭搭的，胸口因哭泣而上下起伏。白落衡这般举动着实吓坏了他，陈长生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头，动也不敢动，生怕扰了她。就那么陪她哭了那么久，胳膊传来的酸楚酥麻清晰可见。

“师父，若是徒儿失去了关于你们的记忆、尤其是你的！你会不会在意？”白落衡患得患失的模样令他微微一愣，又是这般无厘头的问题，陈长生侧开身体抬眸看了几眼她，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师父，落落该怎么办……落落好……害”话音落到一半，嘴唇冰冰凉的，懵然的眼眸瞬间通亮。伸出丁滑小舌绕过他的唇瓣，酥酥麻麻，一瞬间的触电感令他蹦起来。

茫然的看看自己，又看了看落落，仿佛刚刚主动的不是他？眼里的惊慌落在白落衡的眼中表示出不解，师父他……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