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楼下纵横交错的北魏兵尸体,秦末一点也不觉得轻松,除去调遣到南门处攻城的五千余人,北魏余下的攻打北门的万余兵士,此时大概只死伤两千人左右,还有八千多的兵力。
而已方,只有千余人了。
这仗再打下去……
而此时更叫她忧心的,还不是这个。叫了正忙着巡察伤情的涂统领过来:“涂统领,北魏至少天明前不会再攻城了,而现在南门那里还隐有撕杀之声传来,你亲自去一趟,看看情况。”
她担心的并非是南门失守,南门还不至于失守,就算真的被攻下,以攻打南门的那点北魏兵力,一战之后,必有损伤,入了城,也做不了什么事,何况现在围着北门的北魏兵,一时也赶不过去,这点时间,足够城中的兵力,歼灭他们。
秦末担忧的是,不知道那些镖师和私家护卫们,面对正规的北魏精兵,此时还余下多少战斗力。
她希望能坚持到明日再与北魏一战,如此的话,就算烟雨和穆枫那边不能把安如海留在檀蓟两州的兵力歼还将,他的这五万大军,也折损了十之八九,对北疆,再无威胁,且如今他们入了大萧边境,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涂统领才走片刻,南门那边已渐无声息,秦末凝神细听,大概是南门的北魏兵也收兵了。
涂统领快马加鞭,万人空巷,走的自然极快,半个时辰后便回到秦末面前。
“将军,南门无碍,只是那守卫的都是些百姓,伤亡较重,原先分过去的五百名壮丁还有后来纠集的五百名镖师和富户家卫,如今总共只有四百多人了,原守南门的五百守卫兵士,现今只有二百余人。死伤大半。”
这原也在意料之中。行赏之事,战前已经说过,倒也不需多言。
秦末心情有些沉重。不过刀剑无情,上了战场,死亡流血,都无可避免。
“涂统领,你代本将军再跑一趟,从东西两门各抽调三百人至南门,其中民兵和守卫各半,原先的南门守卫,让他们先好生休整歇息半日。另,三个时辰内,北魏兵不会再行攻城,让北门的兵士,也好好休息。明日的仗,总会比今夜轻松些。”
“属下尊命。”涂统领领命退出,行至门口,才回头对秦末道,“将军,您也休息一下吧,整个幽州城,还有那数万百姓,都指着您呢。”
秦末上前,含笑拍了拍涂统领的肩:“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位沉稳的年青将领,于大战前,觉着冷静,不骄不躁,她十分欣赏。
涂统领去后,秦末也着实有些疲倦,便和衣躺在了兵士平日值守时用来休息的简晚木榻之上。
府中有阿悦在,她并不担心,但却十分想念萧策和昭阳,也不知道萧策在京中怎样了。
已足有半月,没有再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却是在一片食物的浓香中悠悠醒来的,一睁眼,就见陶予正坐在榻前的椅子上,看着她出神。
见她眼开眼,陶予就蹦了上来:“母亲,您醒了?”
秦末朝他笑了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声音沙哑,透着疲惫,想来这一个多时辰,还没有休整过来,陶予看着她的倦容,小大人一般安慰道:“天色才亮,母亲不必担忧,北魏那边没有动静,儿子一早就给您送吃的东西来了,”一边说,一边端了杯凉茶水过来:“此时也不便讲究,母亲先漱一下口,吃些东西吧,妹妹还好,母亲不必挂怀。阿悦管事亲自带着呢。”
秦末如言漱了口,陶予把挽着她在桌前坐定,别倒了茶水来。
桌上放着熬好的鸡丝粥,还有几碟小菜,并几样点心。闻着食物的香气,整个胃都感觉活了起来。
一边吃饭,一边听着陶予说话,虽城楼的值守室极是简陋,可外面的血腥之气,却丝丝毫也没影响这母子之间淡淡的温馨之意。
用了早膳,外面的涂统领和王行简都在等着回话,秦末唤了他们进来,有正事要议,陶予亦乖巧的退了出去。
“涂统领,若是北魏来攻,须得坚持上半个时辰,等到北魏军全部攻到城外我们计的犯围内,再用火箭攻击。”
涂统领露出笑脸,兴奋道:“是,将军,这回定要叫北魏人看看我们大萧人的厉害。”
王行简又报告了一下城中现在的情况,又言齐沥来报,有行商不安稳,吵着要出城,秦末便问:“如何处置的?”
“这种时候胆敢挑唆哗乱,自然是被齐长史关押起来,严加看守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