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建功立业,那该是何等的风光威武?就是爹娘在天之灵,看了也必定喜欢。
可他不愿意让姐姐失望,因此点头承诺:“姐姐放心,小七一定不叫姐姐失望。也不会叫爹和娘失望的。”
陶月棠看着他粉雕玉琢的脸上,与年龄及不相称的那丝郑重之意,心中又酸又痛。不由紧紧的握了小七的手。
小七被握的有点痛。他早已不是两月前那个无忧无虑被人众星捧月,受尽万千宠溺的孩童,似是能体味姐姐的心情,因此只忍着没有出声。
陶月棠领着小七,却未回客栈,而是转了大半个幽州城,因这几月来,大半是靠着双脚行走,因此两人也不觉得累,直等到了黄昏时分,才在僻静的东城墙边上,寻了一所依城墙而建的小院。
主家因举家南迁,急需把手中的小院出手。陶月棠本想寻处离闹市近些的居所,但看了小院,虽不大,一方院墙,围着不足一亩地的大小,但主家是个极爱干净整洁的,被收拾的极是齐整,院中种着几株玉兰,都有碗口粗细,此时正开着碗口大的白色花朵,立于枝头,粉白厚重的花瓣,有如观音足下踏着的莲花,清洁喜人。沿墙种满爬山虎,显得整个小院绿意昂然,赏心悦目,而东墙近墙处,搭着一排葡萄架,上面已挂了一串串有如绿色珍珠般小小的果子。
正屋只有三间,带东西各三间厢房,典型北方的院落。
陶月棠一见之下,已极喜欢。却拉了小七,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问主家的一位老妇人:“婆婆,这院子我倒是喜欢,只是有点偏僻了些,因家弟还需入学堂念书,倒有些不方便了。”
说着,又打量了一下小院四周,故意显出又想买下,又在放弃的纠结样子。
那老妪倒是慈眉目善的样子,闻言笑道:“姑娘若说这个,还真是巧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穿过一条街便到,也不过走上半刻钟,便有一处学堂呢,是个有德的先生开设的,束修也不贵,只需一贯钱。听说那位先人是位有才有德之人,曾中过举,后来也不知为啥,辞官不做,竟到了咱们幽州城来定了居,都说那位先生学问了得,姑娘若是想让你家小哥儿读书,倒是个好去处呢。且因老身儿子在南方做了官,一时不能回乡,又念着老身年纪大了,要接了去,如今接老身的仆人正在候着,不好耽搁,所以急着出手。不是老身自夸,这院子姑娘也极难寻的,只要四十两银,实在不贵。且一应家具都有,也不需要姑娘再另添置,倒是化算的紧。”
陶月棠想了一下,四十两银子买这处院子,当真是便宜的紧,这位婆婆也是厚道之人,可她若真出了四十两,手中所余银两不多,小七还要入学,他们还要生活,若是她一时想不出能争些银两的办法来,以后生活就成问题了。
便试着商量道:“婆婆,这院子奴家也极喜欢,只是婆婆也能看出,奴家与小弟实在不富裕,如今背井离乡,总共也只十四五十两的家当,实在不易。若都拿来买了院子,日后生计就是问题了,可奴家也是存心想买,婆婆可能体念奴家的难处,再让让价格?”
这老妪早年也曾富贵过的,并不是那不识人的乡村俗妇,见这位姑娘和那漂亮的小公子虽是布衣裙钗,言谈却是进退有度,且这位姑娘见之可亲,也不知又是哪个家道中落的人家出来的,想到自己曾经身世,不免就有了怜惜。她儿子如今出息,倒不在乎这点小钱,且这院子毕竟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极有感情,若是被这样的姑娘买去,也必定会爱护这院里的一草一木的,想了一息,便点头道:“老身倒也不在意这几两银子,看姑娘也实在有难处,不若这样,我只收姑娘三十两银,但这院子虽卖了姑娘,姑娘也需好生照料这院里的花草树木,也不枉老身这些年的悉心照料,可好?”
一下便少了十银两,陶月棠大喜,且这老妪所提要求,实在不算要求,哪有不应的,连忙点头:“奴家实在感激婆婆,必定会如婆婆所言照料这些树木花草,再者,奴家喜这干净的小院,也是看中这些花木的原故呢。”
谈妥价格,两方当下让中人写好房契,去衙中做了报备。约了三日后交房。小七便一声不吭的朝着那老妪行了大礼。
那老妪本就心喜这漂亮娃儿,见他虽不言语,却感激的朝自己行礼,喜的连忙抓了一大把糖果给他:“带回去吃,虽不是好东西,也是婆婆一点心意。”
等告辞出来,小七剥了外面包着的薄纸,放一颗进嘴里,对于曾锦衣玉食的陶予陶小七而言,这枚糖果实在平常,可他竟觉得是他生平所吃的最甜的一枚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