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听到此处,连忙摇头:“娘娘,这万万不可。”
这一路行来,看似安顺,可暗中的危险却一点也不少,否则王爷和公子又怎会不管众人劳累,连日赶路,竟是一日也未曾歇过?
如今虽是到了漠北的边境,凉州又是农怀镇守,有他在,再往北,至少两百里内不用太多担心,可过了凉州境,至燕州城那一段,路途险峻,却无论如何不敢大意的。她又怎么因为自己的一个生辰,就把秦末至于那样危险的境地,虽然凭着她和夏雨的身手,再加上秦末本就难遇敌手,可,到底谨慎一点不是坏事。
想到农怀,心中又是一乱,抬眼看到秦末正嘴角含笑看着她,眼中却是一片浓浓的关怀之色,烟雨脸上浮出淡淡红晕,不自觉的低下头去。而秦末看着她欣喜中夹杂着黯然的神情,不禁又是暗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如何选择,始终是自己的事,就算她和烟雨亲厚至此,到底不能帮她做出选择,她也不知道此去凉州之于烟雨是对是错,可,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终究是好的。便是日后想来,烟雨也会少了遗憾吧。
一个是镇守一方的大吏,一个是乱世里身份卑微婢女。一个洒脱不羁,一个亦有着她自己的骄傲,这样的两人之间,隔的又何止千山万水?
“娘娘,我去后头嘱咐一声,您有需要,再唤奴婢。”
秦末点了点头,烟雨已打马调头往后面女眷们的马车行去,远远的,就听见骑在马上的夏雨,正和打了车帘坐在里面的沥沥与雪草儿说笑,而坐在一边的如画,则是含笑听着三人笑闹,一双如水双眸,却看着车外积雪初融的旷野出神。
见姐姐前来,夏雨收了笑,问烟雨:“姐姐,前面就是凉州城了,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于城中歇上一两日?”
“王爷和娘娘决定去城中歇上一两日,这些日子赶路甚急,趁着这两日也好叫大家恢复些气力,且如今凉州城守是农怀大人……”
夏雨闻言惊喜:“农大哥?他什么时候又调凉州来作太守了?那太好了,娘娘一定很高兴。”
烟雨却嘱咐道:“虽是凉州有农大人在,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些不安的感觉,瞥了后面跟着的祈妃的马车一眼,眉头微锁,这一路以来,祈妃似是安静的有些太过,收回目光,看着夏雨一脸明丽的笑,又想着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却还是继续道,“你也别光顾着和沥沥她们玩笑,今日始,你需片刻不离娘娘左右。”
因她还有些俗务要帮秦末打理,旅途不似府中,她需要分心的杂事毕竟不少。夏雨见姐姐说的郑重,也不由点头:“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娘娘身边。”
一句话又把烟雨说笑,摇了摇头:“你且再玩上半日吧,晚间入了凉州城,我需打点一应所需之物,到时候你再寸步不离的跟着娘娘便是。”
说着,又瞥了祈妃那边一眼,却见车帘紧琐,竟是半分说话的声音也无,又疑是自己多心了,这才调转马头,去了秦末身边。
斜阳西下时分,方近凉州城,就见城门洞开,农怀已携凉州府一众官员迎至城门外,见到远远车队缓行而来,随着马踏之声,越行越近,远远看着立于马上的几人,不由的跃上白马,打马相迎。
“阿末。”看着眼前骑在马上的劲身红装的女子,农怀不由惊喜的叫出了声。数年未见,阿末已不是当初那个灿烂明媚的象是草原上花朵一样的女孩,眉眼之间,似是多了些让他觉得甚为陌生的东西,心中不由一紧。
秦末挂着淡淡的笑,眼前的男子,那双明亮温暖的象阳光一般的眼,还有那挺拨如劲松身的身影,似是从未变过,不由欢喜道:“阿怀,你竟是一点没有变呢。”
“阿妹说的不错,都说岁月让人老,可阿怀,你竟是和我记忆里的样子分毫不差。”
农怀这才注意到阿末身边正淡淡笑着陶未和秦王等人,也顾不上回陶未打趣的话,翻身下了马,双手作辑朝着萧策行了礼:“悉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不周之处,万请王爷见谅。”
“不必多礼。”萧策也跃下马来,朝着农怀虚虚一扶,笑道,“素闻凉州在农大人治下,丰饶富足,夜不闭户,此番路过,便想过来看看,再者农大人也是陶将军和王妃的故人,打搅之处,想来农大人定不会介意。”
“王爷过奖,农怀不敢当,能与故友相逢,是农怀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