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崔姐姐你看,我这个手势对吗?”她双手合十于胸前,而后翻转一下右手,纤指捻成花朵的模样,只是有些拿不准位置的高低。
崔青蘅扶住她的手臂,轻轻往上抬了一下:“停在这里就好。”
阿默默记下了,正要继续,却听见她轻声地问道:“阿,你喜欢平原殿下吗?”
“什么?”阿愣住了,下意识地回道。但她确实听清了崔青蘅的话,见对方正望着自己,于是放下手臂。
她向台下男宾的位置看过去,很容易就看到了端坐在案后的萧。他已经换下了上午打马球时的装扮,穿着一身素简的衣裳,略微低着头,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樽放在案上。
阿垂目思索了片刻。
她这个年纪,其实并不太容易直视自己的内心,很多时候都只是跟着感觉走。认真想一想,她确实是对萧有好感的,对方出众的外表,沉凝的气质,以及他给予自己的帮助,足够令她这样的小女孩对他生出好感来,这也是阿愿意去亲近对方的原因。
但要说这好感有多少,够不够得上崔青蘅所说的“喜欢”二字,阿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不过虽然性格相投,崔青蘅对她也很友善,但毕竟认识也没多久,少女的羞涩和拘谨令阿选择隐瞒自己的部分想法,她向崔青蘅道:“我在来洛阳之前曾见过表哥,他帮过我。而且我在宫里除了姑姑,也就是跟表哥略微熟悉一些。”
崔青蘅看着她的眼睛,少女的目光清澈,像是一汪静水,一望即知的澄透。她喜欢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所以不希望她被卷入到宫廷的争斗当中。因为崔氏一门就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而刚刚回到洛阳的平原王,现在无疑就站在了政治漩涡的中心,远离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阿的话,崔青蘅没有再说什么,交浅言深终究不妥。
……
晚宴过后,未央宫的侧殿里,阿陪着姜后一起去见魏帝。
萧也在,他站在大榻旁边、魏帝的身侧,榻上摆着一张几案,左右两边都堆着竹简,不远处的鎏金莲花炉正丝丝缕缕地往外散发出轻烟。
他起先稍稍倾身向前,与坐在榻上的魏帝一道在看一份竹简,听到姜后与阿进来的动静便直起身子,转头看她们一眼,等两人走近,向姜后行过一礼。
“你们来了啊。”魏帝搁下了奏章,向姜后道,“朕今早还说,若是小阿的岁朝图能拔得头筹,朕也有赏。皇后替朕想想,该赏些什么才好?”
阿方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魏帝正在处理奏章,没想到他这样忙却还记得跟自己的一句戏言,而且又主动提起。
但今日赢了岁朝,阿猜测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旁人看到魏帝夸赞自己,这才给的面子,未必她那幅画就真是最好的。因而现在一回想,双颊隐隐有如火烧,一双眼盈盈的,轻轻垂下了羽睫。
姜后笑道:“不拘是什么,都是陛下对她的恩泽。依臣妾看,只要不是过重的赏赐就好。”
“那怎么行。”魏帝并不赞同,而且似乎早就有了主意,“依朕的意思,却是要封个郡主。封地嘛,就定在永宁。”
阿心中大震,脸上的薄晕飞快地褪去了,又变成莹白的颜色,抬头与姜后对视一眼,随即跪到地上。
姜后也起身,向魏帝推辞:“儿虽是臣妾的侄女,但才德鄙薄,又无尺寸之功,实在当不得如此名分。陛下的好意,臣妾与侄女都会记在心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有什么当不得的?”魏帝让阿起身,又命姜后坐下,“皇后的侄女,朕不过封个郡主,谁又敢多说什么?”
女官叶绯儿扶着姜后重又在榻上坐下,随后直起身子站着,微垂着颈子,眼角余光在阿的身上扫了一下。
阿仍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眼望着魏帝,语气诚恳地道:“陛下容禀,臣女远在荆襄,父亲曾是蜀臣,归于大魏也不过数载。但臣女也听说过陛下曾下达的一道诏令,诏曰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不得横受茅土之爵。此诏一出,天下皆称陛下贤明。如今臣女无功无禄,却要生受如此封赏,难道不是与陛下的这道诏令相背了吗?万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好似对魏帝突然提出的这个想法并不感到意外,抑或是没有什么兴趣,从姜后过来之后便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只在方才阿开口推辞的时候,微垂下眼睫看了她一眼。
阿说完,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不远处的烛火静静燃着,暖黄色的光映照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