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原因是她居然在水里睡着了,据凝香事后形容,当时的情况不可谓不惨烈:李永邦见她久久不回便出来寻她,谁知正好听见凝香问她伤好了没有,她长时间不作答,凝香便朝内看了一眼,于是看到水中竟氤氲出鲜血,还以为她是旧患复发了,立刻惊叫了一声。
上官露醒来一睁开眼就见到凝香跪在那里对着李永邦哭哭啼啼的,嘴巴一张一合,她也没听清凝香在回禀什么,只见李永邦面色十分不自然的掀开帘子,坐在床沿问她:“你醒了?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上官露愣愣的:“啊……唔……”
李永邦道,“适才那个叫灵枢的女医官来过,说是嘱咐过你不可……”
他没再说下去。
上官露突然就乐了,嘿的一声坏笑道:“谁让陛下您喜欢浴血奋战呢,我有什么法子。”
李永邦的脸上阵红阵白,险些就结巴了,赧然道:“你,你要是哪天嘴上不逞能了,也就不用吃那些不必要的苦头了。”
说完,一甩袖子,气哼哼走了。
上官露看着仍在抹泪的凝香道:“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死,你哭的跟什么似的作甚,说吧,太医和灵枢都说我什么了,放心,我承受的住。头磕掉也就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凝香抹了把泪道:“娘娘,您月事来了。”
“什么?”上官露双眼圆瞪,“你再说一遍?”
凝香真诚道:“娘娘,您当真月事来了,先前奴婢还以为您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才会对着陛下哭诉,陛下终于知道上回那样对娘娘,娘娘您伤的有多重。而后太医也说了,娘娘您气血亏损,虚,忒虚,不能过分操劳。”
上官露以手盖着脸,凝香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上官露恹恹道,“我只是没脸而已。”
凝香道:“奴婢觉得娘娘您就是太要脸了,之前才会让赵氏那个贱。人趁虚而入,现在赵氏死了,陛下的心悬空着,娘娘何不趁这个机会努力一把,将陛下牢牢的收在手里。”
上官露哀叹一声:“我不要他的心,也不要他的人,我得赶紧想法子把他给弄走。要不然我不被他弄死,也会被别人给弄死。”
凝香嗫嚅道:“娘娘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成日里前怕狼后怕虎的,试问有了陛下的宠爱,谁还敢弄死您呢。”
“唉,你不懂。”上官露欷歔道,“我就是想的太开了。”
“所谓的帝王情爱,不过是水中捞月,你见过谁从水里捞出月亮了?所以我们何苦去自寻烦恼来哉!”
“横竖都是您有理。”凝香哀怨极了。多好的机会啊,其他宫里的妃嫔盼都盼不来,她主子倒好,从不一味去讨陛下的欢心,只顾着和他抬杠,就算被误会了也从来不解释。
就说赵庶人的事吧,皇后娘娘只需要对陛下解释一句‘不干我的事’,再撒个娇什么的,陛下那里肯定就翻篇了,要知道,陛下是极其容易哄得,吃软不吃硬,又对皇后有那么一点儿不愿意被人堪破的小心思,皇后只要稍稍顺一下爷们儿的意,那就是鸾凤和鸣,那就是宠冠六宫。偏生她主子成天介脑子里不知想些什么,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还要独上高楼,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陛下的龙脸是那么容易想打就打的吗?
唉,他们当奴才的在一旁看着,也真是操碎了心。
第26章 内侍局
之后凝香去内侍局上报了上官露的信期,虽说太医和女官都来过,这事大家伙全知道了,太医院那边肯定也有记录,但为了显示出皇后娘娘御下谦和,同时也是给管内务的大臣一个面子,她无论如何是要去走个过场的。更何况新任的内务大臣是燕贵太妃的父亲陆耀陆大人,也就是陛下养母的哥哥,陛下私底里没人在的时候,都管他叫‘舅舅’,那就愈发没有不去的道理了。
是人都知道,内务大臣虽是臣子,却是皇帝的家臣,是皇帝最信得过的人,内务大臣由谁来担任直接影响了谁能在后廷呼风唤雨,因为内务大臣直辖广储司,广储司又设七库(金、银、皮、瓷、缎、衣、茶),七匠(铜、银、染、衣、绣、花、皮),两织造衙门(江宁织造、苏杭织造),尚仪局,都制所,慎刑司,司务所等等……是离皇上最近的人,也就意味着最接近权力。所以历任的内务大臣无一不是朝中官员讨好巴结的对象。
皇后一切照着规矩走,李永邦自然就碰她的理由,一连数日,上官露都乐得在自己宫里休养生息。等到李永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