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临时工同志业务繁忙,根据殡葬服务的价格来看,看来即使宗教委不批他的转正申请,他活得也挺逍遥。
玉星辰远远看看那“业务地点”,果然搭着白棚,孝子贤孙们一个个伤心的分外悲泣,断断续续的哭声前后夹击,哀怨地像是猪八戒娶了他二姨;楼道里亮着的也不是平时有人经过时才会开启的感应灯,而是从住户单独拉线接出来的长明灯,此情此景,若不是有慧明这长得太喜庆的和尚镇场子,在黑夜里还是照样显得鬼气森森。
这楼里老人多,玉星辰数了数楼层,发现有白事的人家大概是三楼,这一层却只住着一个老太太恰巧是她低血糖昏迷那天还打过照面的王奶奶。
人与时光恰似蜉蝣与朝夕,可见人世无常。
玉星辰今天直接或间接地目睹了两桩死亡,有些心塞到麻木,无话可说,只是叹了口气。
慧明除了是个没心没肺的胖和尚,还是个八卦的死直男,全然没有顾及到玉小妞那点儿多愁善感的哀愁,碎嘴老妈子的毛病又犯了,见程昊在这儿,似乎直接升级成了人来疯。
他不知从身上哪个布兜子里抓出了一把瓜子儿,一边儿嗑还能一边儿磕牙:“程警官,你听,这家儿是不是哭的挺惨的,我跟你说啊,我来的时候,这家里比现在还热闹,老太太三个闺女俩儿子,各自再带上各自家里的,都要打成热窑了。”
程昊也许在警队待久了,即使一脸淡漠地分分钟立地成佛,也一样乐于倾听:“为什么?”
慧明把挂在僧袍上的瓜子壳抖搂下去,支起身子:“今儿农历十五,这家二儿子带着老太太去云林寺上香,结果赶上了下午暴雨,车开半道儿就给困在山里了,现在那边儿正盖度假村,挖的全是泥,暴雨一冲,就把一个施工造成的临时垃圾堆给冲开了,摊在了路边儿上这二儿子眼尖,愣是瞧见里面有个金盘子,非得去捡。”
他磕完了手里的瓜子儿,拍了拍手:“老太太一看就说那是贡盘儿,在菩萨的地界儿发现的,就是菩萨的东西,哭着喊着非得要儿子还回去,二儿子不想还,结果老太太一激动,犯心脏病了,人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玉星辰对这个发展始料未及,呆愣了一瞬,问道:“那他们家人打架干什么?赖二儿子把老太太病耽误了吗?”
慧明给了她一个“图样图森破”的复杂眼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