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似是不好的回忆
他那时候还小,笑吟吟的拿着自己的画作扑向花意浓怀里,带着稚嫩的声音撒娇说自己的画作得了学堂老师的赞赏,花意浓却直接将画撕了,碎片随风飘走了很多片,他哭着要抓住,又亲眼看着纸片从手里飞走......那天他哭的着实厉害,只记得姐姐抱着他说了很多话,“佩玉,你要知道当你站的最高的时候,你越是容易被人一脚踢下了地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我们不能争,娘亲把生命续给了我们,我们一定要生存下去......”
“你知道生存下去有多难吗?”佩玉笑吟吟的问他,眼里是无尽的挣扎和隐忍,“随便一个仆人都可以左右我们,家里最贵的东西是楠木桌!这还不算惨,冬天没炭火,夏天没冰块,衣不暖,食不够......我自幼体弱多病,家里人说我克死了娘亲,想让我活活病死......要不是姐姐,我早死了。”
“至少活到了现在。”沈迟的心里,忽的泛起了酸,“所以,你是想看看,花意浓到底变了没有?”
“不愧是我的兄弟,迟兄再来一盘棋罢!”佩玉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净的笑容忍不住让人沉浸在春风里。
此刻清思阁内,气氛异常的压抑。
‘啪!’花益佰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着花意浓怒吼:“你再说一遍!你们要干什么?”
“我想替佩玉辞去学堂的重任,他的志向不在读书上,希望父亲恩准。”她不卑不亢的又说了一遍,神情凝重的跪在地上。
“反了天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不去读书能有什么好出路?花意浓,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清楚?他还想去干嘛?你告诉我,让我看看你把你弟弟教成什么狂妄的样子了!”
“父亲!”她掐住胳膊上的肉,深呼吸平息胸中的怒火,像是被一团火焰烧了一样,“佩玉已经长大了,你抱过他几回呢?还记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吗?还记的他爱吃些什么吗?”
花益佰狰狞的表情忽的呆愣住,顿时哑口无言,想要回忆一些往事堵住这个不孝女的嘴,一时才方觉出自己对佩玉的回忆是空白的......他刚出生时只是瞥了一眼,是个粉嫩雕琢的白娃娃,只是早产造成看起来有些瘦小,那时候花益佰哪有时间去关心他,白氏命在旦夕刚生出他就断气了,刁氏一口一个不吉利,自己也没又抱一次......
“外人都说您是个名扬四方的大善人,虽久经沙场却是慈悲心肠,可是佩玉何曾感受到你的善意?如今他不想再继续去学堂读书也不过是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您却这样嘲讽他,又要让他怎么感受到这个家的善意?”花意浓咬着牙,双眼通红的望着他,是祈求吗?不,更像是一匹饿狼望着将要决一死战的食物。小时候佩玉从来没有被珍视过,就算他是花府的公子,可都是为了平平静静的活下去,甘愿对任何人俯首称臣,甘愿任凭风雨洒满全身从不反抗......
“你说什么混账话!”他怒视汹汹的看着她,心中的烈火在灼烧!她这副熟悉的面孔就像是无数根沾满水银的针扎在身上一样,终是受不了这残忍的目光,拿起茶杯摔到了她的额头上,顿时,花意浓的脸上,鲜血与泪珠交杂在一起顺着脸颊,顺着花益佰的目光,顺着她升起的期待,落了下来,像是一团血色的花朵一般,妖艳残忍。
“我......”花益佰一阵错愕,不相信自己的手一般,他动手打了她......
“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和佩玉的父亲。”花意浓忽的笑了,鲜红的血衬的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像是晚上的月光一样,清冷孤傲。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上一世她和云止大婚之夜被关进了小黑屋没日没夜的割她的血,每天都在一天天绝望可还是相信花益佰会来就她,救她那薄弱的希望......可是等来的,是花依依穿着嫁衣走到她面前,说父亲真正想的不过是让她嫁给云止......她不过是养着身上医圣之血的躯壳......
花意浓的眼光里再也没有了温度,释然的一笑,早就不该报什么希望吧。她决然的转身,不管花益佰会让她和佩玉受什么罚,她都要保护好佩玉,她不会再折断了他刚长好的羽翼。
花益佰没有说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阵深思。
“姑娘!怎么又受伤了!”刚出来,千影走上前就看见花意浓满脸的血着实下了一跳,差点就要进去跟花益佰再闹一番,花意浓强行拉住才止了手,“小伤,姑娘我命大。”
她温柔的摸了摸千影的头,揉了揉她因为心疼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