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客套话,多福嫂却顿了顿脚,不耐烦地道:
“菊香,走就走,还在这儿和她啰嗦个什么劲?她不过一个被囚的人质罢了,当真我们还要腆着脸给她说好话、将她当祖宗供起来不成?走走走,这儿又小又闷,我们出去透透气去!”
说罢,她拉起菊香的手,气鼓鼓地将她拖出了这间密室。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墙壁上簌簌掉落一层灰,歌飞飞忽然咧嘴一笑,忘记了身体上的痛,心情大好起来。
从刚才多福嫂的话中,她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这地底的密室应该并不大!菊香和多福嫂并未长期隐身在这底下,她们俩是随时可以回到地面上的。
这说明,风霸和红衣他们,根本就没有住在地下,这么说来,密室的地面上应该就是民宅了,而且这民宅应该不会太小,或许也不会太大,大抵也应该是个中等人家的面积和规模。
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外人尤其是南夜千浔等人的注意。
忍着身上的巨痛,她拖着腿缓缓地挪到桌边,抓起一个馒头,优雅地撕一小块馒头就一小口粥。
忽然,她将调羹往粥碗里一放,右手在桌面上轻磕,双眼亮晶晶地想道:莫非,风霸并未离开月隐城?他们这几人如今依旧躲在月隐城的某个地方?
越想,她越觉得她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比如,那天晚上她是子夜过后被扶下楼的,大约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坐上马车,然后浩浩荡荡地一大队人马趁夜撤离了云府。
以当时的条件,风霸要么贿赂守城的士兵放他们出行,要么就是他本身在月隐城身份地位颇高,光靠刷脸就可以让守城的士兵主动打开城门。
当时她是这样想的,所以一直以来,以为她和风霸等人早已离开了月隐城,从未有过怀疑。
可现在仔细一回想,她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昏昏欲睡起来,最后还真的沉睡了过去,所以,他们是不是出了月隐城,还真的不能确定。
最最重要的是,她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置身在这间密室里了,而且感觉,她在这里睡了很久似的。
想来,她并没有在马车里呆多久。
如今将这些疑点联系起来看,风霸极有可能是虚晃一枪,趁夜将云府的人撤空,分批转移到了不同的地方,只有化整为零,才能不引人注意,也才能更好地转移追踪者的视线。
而风霸则带着她和几名亲信,藏身在了月隐城内的另一处普通的宅子里。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等南夜千浔追踪到云府,当他看到人去府空的一幕,又从地上的车痕、蹄迹追踪到城门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会得出一个错误的判断,认为风霸带着她逃出了月隐城,而后不知去向了。
不得不说,风霸还真是深谙逃跑与躲藏之道。
当然了,如果是自己的话,歌飞飞想,她也应该会采取这种办法吧?前提是,她要事先早做准备,未雨绸缪地早就在月隐城内置下了另一处普通宅子,并悄悄开挖了地下室。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她如今仍在月隐城内,那么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歌飞飞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脑子里却在快速转动着,想着应对之策。
可是想了半天,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实在是她孤掌难鸣,身上的所有之物就连头上的钗饰之类都被风霸给拿走,密室的门也从外面上了锁,关得紧紧的,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菊香给她送午饭来了。
她看着菊香将一碗白米饭和两样青菜摆在桌上,忽然眼睛一亮,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这天的中饭和晚饭,她吃得特别快,等菊香进来收拾的时候,所有的饭菜都被她吃得精光,再扭头去看,吃撑了的人质正躺在床上,双手摸着肚皮消食呢。
菊香瞥了歌飞飞那不雅的卧姿一眼,眼里露出一抹不屑和嫉恨,最后什么也没说,走了。
第二日的早饭,歌飞飞照常起床,照常洗漱吃早饭,只是提了一个要求,要见风霸。
风霸倒是没来,来的是红衣。
红衣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跟前,有些倨傲地说道:
“浔王妃,主子太忙没空见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