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一片。
爹爹,你可不能出事……
大殿檐下施以密集的斗,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
正殿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睥睨天下的苏炳叶,他以手扶额,似乎极为劳累。
那件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也不知道他的案子却被人推了上来,他原本是想缓一缓,毕竟锦儿因为竹脆的事还在生着自己的气。可今日早上,大理寺正卿、刑部尚书还有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一齐上朝,请求将罪犯洛江晟的案件提前,缘由是大理寺有人偷窃卷宗,而且洛江晟勾结敌国证据确凿,早日判罪以免后忧。
底下,群臣分左右两侧恭敬而立,大殿之间,一跪一站两人耳。
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的,自然是已经遭受刑法的洛江晟,而站着的便是大理寺正卿宋江臣。
“皇上,如今大理寺藏卷阁被毁,洛江晟勾结敌国证据确凿,还望皇上及早判罪,安抚民心,以儆效尤。”宋江臣拱手站在殿上,侃侃而谈。
一旁的洛江晟虽然面容枯槁,可那双眼睛却很有神,仿佛并没有什么可以打破他内心的平静。
众大臣都恭敬地站着,静待皇上的发话。
期间,有人似乎想要为洛江晟求情,但是一触到大理寺正卿宋江臣那双警示的眼睛,一个个都缄默不语。所谓伴君如伴虎,万一朝堂之上那位一个不高兴,自己怕是连九族都保不住了。
过了许久,苏炳叶终于放下手,看着朝堂跪着的洛江晟,开口道,“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洛江晟嘴蠕动了好几下,最终摇摇头不语。
不是他不想为自己辩解,而是今日看这朝堂之上的那些臣子有多少人想要致他于死地,就算有人想要为他求情,也会因为怕引火烧身而选择自保。
自己说再多的话,在别人看来怕只是狡辩,索性,就这样吧!好在,他将女儿托付给你顾南夕,若是日后他死了,洛锦欢有个去处就好,这一世他只求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
苏炳叶皱了皱眉,他未曾想到洛江晟居然连辩解都不辩解,这样就算自己有意偏袒也无法子。最后,狠了狠心,下令道,“罪臣洛江晟勾结猃狁别国将军欲图谋反,现证据确凿判以死刑,年后问斩。府中女眷皆充于官妓,男子流放蛮荒之地。洛府名下所有房契钱财皆充裕国库,来人!将他带下去。”
说罢,只觉得胸口一闷,若是锦儿知道了,怕是此生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听到这般,洛江晟不由放声大笑,没想到最后,自己会死在这每日朝见的地方。
他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而朝堂之上竟还有个别臣子要想进言对于洛江晟的罪行判得太过于轻松。想想,那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罪呀!皇上这般维护那洛大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但是皇上既然已经判了罪,众臣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洛江晟环看着大殿正中,那处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
就在苏炳叶招手让侍卫带洛江晟下去的时候,却听洛江晟说道,“吾皇在上,臣慎言。”
“吾皇圣明,微臣有幸侍奉吾主,心系王朝天下,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无怨言,只是窃以为吾皇若想留下万世基业,有三点非做不可。
其一,亲贤臣,远小人。君子忠言逆耳,小人口蜜腹剑;君子贵人贱己,小人攀权附势;君子以天下为大义,小人独区区而畏缩。盛世之治,在于明法制,严法度,兴法理,昌盛人口,传播人理,大兴农业,巩固军务。此所有,贤臣当有所虑,小人却无远见;贤臣劳心于国事,小人碌碌于逢迎。天下之安,皆为贤臣之功,而非小人之力。然,小人在左,闭目障听,蛊惑君王,搅乱江山,陷害贤臣,导致政务荒废,朝廷腐朽,日积月累,纵然是千秋万世亦毁于一旦,朝不保夕,社稷堪危。
其二,亲政事,远美人。自古后宫祸乱不在少数,后宫干政更是历史之鉴,红颜祸水从来都是江山社稷之大害,不得不防。须知,内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