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走上游廊,“你这般,如何让我放心得下。”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尘暮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仰高了头看他,竟莫名觉着安心。
“三皇子。”上将军一行人候在相府前院,看见并肩而来的两人,也只片刻的恍神,颔了颔首便退至一旁。
“上将军有礼了,”朝阳不着声色地将尘暮拉到远离容成武的右手边,继道,“幸亏上将军的鼎力相助,才让聘礼安然到了相府。”
容成武敛下眸子,“老臣惶恐,恨不能亲自护送,亦忧心聘礼是否完璧,还请三皇子开箱检验。”
“放肆,聘礼岂有说拆便拆的道理,北齐可是信不过西澜?”
朝阳抬手示意护送的侍卫退下,瞟了眼容成武身后个个将手按在剑柄上的护卫,慵懒道:“不得无礼。上将军也是奉命行事,何必计较。”
“上将军若是执意要看,本皇子倒是无所谓,只是尘相千金的意思,却不能不顾及罢?”
“三皇子说的是,”容成武抬眼看向面前风华正盛的男子,继而转向一脸茫然的尘暮,恭谨而问,“不知尘小姐可否卖本将一个面子,打开聘礼一看?”
尘暮垂着头思考。他用“本将”的称呼,何尝不是警告之意,可是开箱检验聘礼又委实不像样。这种不利己的事如何叫她爽快地答应?
掌心蓦地传来朝阳滑动指尖的细微感觉,尘暮细细地体会着。待他写完了他想说的,她愣了一会儿,纠结已久的心好似打开了一扇窗,明亮的阳光霎时透了进来,照得她的心暖而且温。“没意见,上将军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
☆、谁算计谁(下)
容成武显然有些错愕,可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怔忡不过几刹便缓过神来,退开半步作了一揖,道:“所有冒犯之处,望尘小姐海涵。”
“上将军言重了,请吧。”尘暮笑得无邪,比划了个手势就靠在朝阳身旁,看那模样倒是大度得很。
“得罪了,”容成武掩下内心的疑虑,挥了挥手,朗声道,“开箱。”
一阵齐密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那只精致的贴有封条的榆木箱子上,屏息凝神地看着。上至尘暮下至相府中驻足停留的丫鬟小厮,紧紧地盯着它,唯恐差了一分半厘遗漏了细节。
要说这聘礼的事,相府上下皆有所耳闻。那先前陆续到的不过是几箱开胃小菜,只有今日这箱,才是摆在明面上的、价值连城的聘礼。且真正入了皇室单子派人前去迎接的,也唯有此物。
他们虽不知其中厉害关系,也晓得这箱东西的不平凡,而昨夜惊动宫里的事,碎嘴的下人早就传了些细枝末节的小道消息来。
“这是何物?”一个离箱子最近的婢子伸直了脖子,惊呼出声。
众人踮起脚跟,见着里边一尊黑乎乎立起的类似于观音像的东西,面面相觑,继续向下看,除了下面灿黄色的高高隆起的台布,竟再看不到其他。
“上将军可看仔细了?”朝阳笑着问向拧紧眉头的容成武,出言提点。
“这……”容成武心下一惊,立即收了多余的表情,指示护卫重新盖上箱子,“冒昧之处,还请三皇子切莫计较。今日之事,老臣会如实禀明皇上,告辞。”
“嗯。”
等那行人没了踪影,尘暮也将头转向面无表情的男子,问道:“那黑团子是什么东西?”
本寻思着事情的朝阳一听,顿时黑下脸来。扫了眼四下观望的众人,待他们作鸟兽散后才正色俯视着刚及他肩头高的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别人争破脑袋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在她眼里不过一件毫无用处的黑团子?倒也幸亏她糊涂,否则如何能安然活到现在。
“你这是什么表情?”尘暮仰头看他,缩回酸胀的脖子。
这人总一副高高在上嫌弃她的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净装神秘吓唬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扬手吩咐了侍卫,朝阳便拉过自暴自弃的小人儿,抱在怀中,“生气了?”
“我警告你,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尘暮使劲掰开他的手,避开他的碰触,走出几步,末了又转过头叮嘱,“只有本小姐才能对你动手动脚。”
朝阳低笑一声,追上她,打横抱了起来,直往清寻居而去。
“为何你总不听我的?”尘暮气愤地捶了他一拳,却换得朝阳将她高高抛起,如此反复三次,终于熄了火安安分分地任朝阳抱着,微起了头查看着他的路线。
“清寻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