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报仇要阴人,也不能用这么弱智下流的手段。
况且……这状一告,换来的会不会是自取其辱还不知道呢!
毕竟,人家两个是有奸……交情的。
蔡桂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端正姿势,用大学时面对教授报告论文的专业诚恳态度道:「飞大人,合作生意最怕内哄内斗,也最怕生出私心,牵扯得不清不楚,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复杂化,引来他人不必要的侧目与怀疑。」
他眼神越发深沉阴鸷,强忍着郁怒,听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皇家……」她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他幽微如子夜的眸光。「如果皇家日后有将安栗收拢为国所有的意思,到时候我手头上的股份当然可以全数卖出,但是在此之前,希望关于安栗的经营还是由我来作主,除却皇上和您之外,其余‘不相干’的人都不得插手介入,也希望……安栗事业能不受外力打扰。」
皇家和飞大人固然做了大靠山,也给予她很多方便,但安栗事业也是她和老大夫他们一砖一瓦打拚出来的,大家那么辛苦那么努力,又怎么能沦为贵族名门世家眼中待宰的肥美羔羊?
虽然那个司马家贵女脑子不大清楚,但是她也不敢再小看其身后庞大的司马氏一族。
不管飞大人跟那个司马氏贵女之间……是不是已经浓情密意到可以互聊心事交换秘密,甚至他是不是哪天就要为博美人欢心,把安栗拱手送上,但是只要她在安栗一天,就不允许任何「外戚」对她指手画脚。
蔡桂福不断提醒自己,她不爽的是司马氏贵女顶着高傲的姿态上门来示威挑衅警告,而不是……司马氏贵女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难过,我只是火大……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只是……
她嘴唇有些颤抖,随即一凛,死死地压抑克制了下来,抬头对他露出专业礼貌的笑容。「对了,大人,您之前送来的人手都好生能干,尤其当中那位苏姑姑,如今总店都由她全权打理,我想往后这些帐目和分红也都由她送过来和您会报,我就能分出精力南下继续去拓点——」
「蔡桂福!」
她心一惊跳,登时住口了,怔怔地望着眼神冰冷、神情莫测的他。
飞白一双鹰眸紧迫盯人。「你这是想和我划清界线吗?」
她想点头,却被他无形而巨大的气势威压得有点不敢喘气,本来想点的头也僵硬不敢动。
蔡桂福这才知道,他身上那股足可碾碎一切的可怕煞气平时对着她时只是收敛起来,可稍稍溢出一二就够令她胆颤欲裂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咬牙挺住了,怎么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只想公私分明。」她低声道。
飞白见状,心不禁一软,周身凛冽气息一敛,幽深眸光低垂,在久久教人屏息的沉默后,深沉开口。
「我不逼你。」
她楞住了,心头竟说不出是释然是酸甜还是失落。
他这是……答应了吧?
蔡桂福抬头对他笑了笑,全然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怅然,还自以为语气轻快地道:「那就多谢飞大人成全了。我、我得去作坊看看,我先走了。」
他高大的身形动也不动,默默目送娇小瘦削的小女人步履沉重地离去。
飞白多年精于潜伏、狙杀、逼供,又如何看不出她那不甚细微的身体语言?
——她明明也是舍不得的。
那么,究竟是谁让他的狐狸精生了同他划清界线、一意疏远的心思?
飞白眸底冰冷杀气一闪而逝。
主掌北齐神秘庞大的暗影组织,又是皇帝身边第一心腹,这天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而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短短半日,他的案头就收到了心惊ròu跳的属下们急忙忙呈上调查的结果。
司马氏。
他面无表情,修长指尖在雪帛的墨字上轻轻点了点。「河内司马氏既出了不肖子孙,也是该好好清理一二了。」
第七章
「统领说的是。」排名第四的暗影无尉暗自抖了抖,深深替司马氏点了根蜡烛。
竟敢惹了他们家统领心尖尖儿上的阿福姑子,这时时刻刻是找死的节奏啊!
「京城这一支,往日压着的案子都揭了吧。」飞白淡然续道。
「诺!」无尉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二话不说恭敬领命。
啧啧啧,这门阀世族虽然枝繁叶茂贵气逼人,可最不缺的就是倚仗家势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