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泛红,吸吸鼻子,忽然朝她恭敬地一揖,「老夫洗耳恭听,还请阿福姑子有以教我!」
「呃,好说好说。」她反倒被老大夫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赶紧跳了起来,躬身连连谦礼。「一起发财,一起发财啦!」
隐于暗处的魁北皱了皱浓眉,心念微动。
他家小儿也届婚龄,聘礼虽说不足为虑,可未来亲家是户部尚书,那老混蛋对钱味最敏感了。
尤其是在听完了蔡桂福和老大夫商议的合作项目和内容后,魁北内心瞬间陷入强烈的天人交战。
这营生,大有可为啊!
如果现在他冲动的跳出来吼一声——算老子一份!不知日后会不会被飞白统领打死?
飞白护卫自家主公出皇城到南大营巡视了两天,回到暗影大堂后,他坐下来翻开的第一份帛书,就令他刚喝进唇边的白水喷了一地!
「咳咳咳咳……」他气管剧烈呛咳着,不敢置信地瞪着帛书上头,魁北粗犷大气的墨迹书写出的句句气死人内情——
……属下有罪,然不知统领可否允属下以人头户之名加入阿福姑子的安栗事业,凑一分子……
那个傻货……不,是妖女又干了什么好事?!
飞白大掌一掐,魁北绞尽脑汁赔尽小心字字雕琢的这份帛书瞬间碎成粉末,凄凄惨惨地落在矮案上,风一吹,便春梦了无痕。
难道连个小姑子都得由他亲自出马盯梢才行吗?
飞白强捺下对不争气下属的怒火,神情阴郁了一瞬,心头残存的那一丝怀疑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那个安栗事业……莫不就是邪教组织之名?
「蔡、桂、福,」他眼神冰冷,杀气一闪而逝。「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意图祸国殃民,否则我定教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三日后,蔡桂福花了十五刀币在距离药堂三条街外的偏僻老坊,租了间只要来个轻度台风就能被吹垮的摇摇欲坠老宅子。
屋顶上的瓦破了好几处,她爬上去用稻草盖一盖,上面还压了几颗大石头,多少顶一下没问题。
一明二暗的传统屋舍构造还是很迷人的,尤其在她花了一整天扫完了大堆蜘蛛网和鼠蚁虫窝后,空荡荡的大厅和厢房更是呈现出了一种简约而低调的禅味美感。
……就是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厨房也还不错啦,」她累得满头大汗,把大灶清理好之后,满脸成就感地环顾着这一箪食一瓢饮,颇有颜回之乐的灶房。「大灶,水缸,灶台都有,只缺一把菜刀、一口锅子和一支锅铲……嘿嘿,瞎拚的时候到了!」
从小在高雄乡下的甘蔗田野大,又在台北市那个水泥丛林里爬滚了一圈,蔡桂福深具二十一世纪有为女青年的特质,信奉两大圭臬真理——
一,路是人走出来的。
二,吃饭皇帝大。
社会混久了,哪个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就算被丢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北齐,她也一定能闯出一片天!绝对的!
拍拍沾满灰尘的手脚和屁股,她顾不得腰酸背痛,笑咪咪地蹦跳出了灶房,却在踏进小院子时,眼睛瞪大,瞬间身形僵住了——
「嘶嘶嘶……」
她脑袋当机了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第三章
「嘶嘶嘶……」
「……假的,」蔡桂福缓慢地眨了眨眼,僵硬地挤出了干巴巴的傻笑来,嘴里喃喃。「哎呀!我的眼睛业障重啊……」
呵呵呵!是吧是吧?
不然光天化日之下,普通民居的小院里怎么会突然冒出好大的一条……白娘娘呢?
她四肢僵硬麻木,屏息凝神,两眼痴呆地对着小院中央那条灵气逼人通身雪白的巨蛇,发誓自己居然从白娘娘那似白水银养着两弯黑水银的漂亮蛇眼中,看见了一丝叫耻笑的东西。
「这是幻觉,吓不倒我的。」她哆嗉着极力吸了一大口气,提振精神自我鼓舞,虽然内、小人好想泪奔哀号,跪求雄黄酒!急需石灰!呼叫消防队局捕蛇大队啊啊啊啊啊!
「嘶嘶嘶……」白蛇盘坐着,吐着信子,充满了浓浓邪恶的威胁之意。
「白娘娘,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你知道的,我只是房客,你有什么事还是去找房东吧,呜呜呜……」蔡桂福满眼滚泪,都要吓尿了。
「嘶!」下一刻,白蛇激昂地作势欲扑!
蔡桂福两眼翻白,登时昏了过去。
「……」白蛇表示:对手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