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通灵会结束之后,你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真的在发烧?”
这是伊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无论是从他对海利的了解还是最后在坎波拉姆夫妇将海利推下窗台的时候,伊恩始终坚信这家伙在演戏。他一直细心地观察,利用所有的细节装神弄鬼,让坎波拉姆夫妇阵脚大乱。但是伊恩也确定,那一晚他确实在发烧。
我其实对蘑菇有轻度过敏。”海利坏笑着说。
伊恩顿了顿,终于了然。那一天的晚宴上,奶油蘑菇汤很浓郁,这家伙貌似喝了不少。
你就那么想要去见上帝?”
只是轻度过敏而已。不会发生窒息死亡那么夸张的事情。”
海利弯下腰,故意从下向上看着伊恩,似乎是为了将伊恩的表情看得清楚。
伊恩叔叔,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没有。”伊恩推开海利的脸,快步向前。
他们走到了警局门外,日光懒洋洋地照在两人的身上。
伊恩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气味,醇厚而醒脑。
海利。”
嗯?伊恩,你要喝咖啡吗?我请你喝咖啡!”海利有几分孩子气的兴高采烈。
我问你,你的同理心,到底是针对受害者的还是凶手的?”伊恩转过身来,看着海利。
他冷硬的五官在日光下显得柔和许多,他的声音融入周遭的车水马龙之中。
伊恩……你怎么了?你是觉得我从受害者的角度来再现案件不如从凶手的角度来得快吗?”
海利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般的忧伤。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伊恩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对方,毫不留情的掀开所有的面具,追逐着最原本的真实,我只是觉得你在审问坎波拉姆先生的时候,似乎对他的想法很了解?”
……伊恩,那些都是来自侧写师的报告啊。”海利摊了摊手。
你不是说他们的侧写不值得被采信吗?”
但是分析坎波拉姆这种特定对象的能力还是有的吧?伊恩,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这段时间太累了。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伊恩一边说一边走向马路的另一侧,他转身朝海利淡然一笑,招了招手。
海利愣了愣,不由分说跟了上去。
伊恩,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要请我喝咖啡?”
三块五一杯的速溶咖啡。”
那也没关系,只要是你请的就好!”
尽管速溶咖啡对于享受了多年奢侈生活的海利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味觉上的谋杀,但他难得得安静,没有一丝怨言,坐在伊恩的对面一小口一小口抿着。
为什么不说话了?”伊恩以为至少能听见他漫天抱怨,就像等待红灯的车队,滴滴叭叭。
因为我只要一说话,你就会厌烦。”海利抬起眼来,目光仿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踏碎了过往的一切,依偎上伊恩的视觉。
伊恩顿了顿,那么你以后就少说话。”
可是我说的都是有用的话。”海利的手指抚过纸杯的边缘,垂下了他的眼帘,伊恩,你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没什么……我以为你会问我喜欢喝什么咖啡。”
我没有兴趣知道。”
海利低下头来,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伊恩,你看起来很无畏,但其实你对未知很恐惧。”
恐惧?”
伊恩扬起眉梢。他在战场上八年,从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想过后退。哪怕是在他失去所有联系和队友支持的时候。
人们惧怕死亡,是因为惧怕未知。但是死亡对于你而言,是一个既定的结果,所以你并不害怕它。可是你害怕我。”
我害怕你什么?”
海利走到了伊恩的面前,侧过脸来倾向他。靠近的过程是缓慢的,他的眉眼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