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只能闻到海水的腥味和他刚刚洗澡过后余留的淡淡皂角香。
“你知道我害怕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真死了,黄泉路上我去陪你,这样你就可以走得不那么孤独。”
他静了一下
唇角轻勾,有疼也有暖,就这么眼里笑望她,没说一句话,
想说这也幼稚
但批评不了。
最后将她手臂上的伤口妥帖绑好,心中已经决定:这条命也是她的。
“所以我说你平日里不与人相争,去完善自己内心的小美好。老天都看得见。”那些因鉴证而被你解冤的灵魂,许在那一刻,都帮你祈求上苍,愿你安康。
她头上的发也是湿的,穿着医生帮忙换的白T,笑他:“骆先生,你还真是信神佛。”
他只是笑,
没告诉她,
从前信是觉得万物有灵,现在信是想让这世界上多一分的力量去保护眼前这个孑然独立的女人。
愿她一生行自己爱的事,交自己爱的朋友,不必为谁改变,就做这个薛渺渺就好。
就这样逢凶化吉,一世安康就好。
又过了一年。
爆竹声中,新岁伊始。
这是他们交往的将近第五个年头,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于静交了男朋友,是刑侦科的一名警员。
孟刚和初恋女友也在老家办了婚礼,请他们去吃喜宴。
李叔的女儿也顺利完成了硕士学业,走上了工作岗位。
午夜的这天,
在薛家的老宅门前,白雪覆盖枝桠,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一个齐肩发的女人穿着一件厚实的欧洲风呢子大衣在古朴的台阶上踢着腿玩,
han风夹杂着雪粒吹过来,女人微微抬手勾起右耳边的发丝,露出长长的耳坠,银丝的线勾着一个镂空的星星。
倏然,枝桠微摇,风撩起女人左耳微卷的发丝,露出一颗极小极小刻着字母的银质耳钉,
古朴的大门被人从内推开,一个穿着面包服、做旧阔腿牛仔裤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怎么不坐在车里?”拉住女人微冷的手,男人这样问到。
“因为想提前适应你所在的世界。”今夜周女士、薛大宝贝年夜饭后就赶飞机去旅游了,而在这年假期间,薛渺渺和骆承川也有安排。
这已经是他们相爱的第五个年头。骆承川结束了薛家两位长辈漫长的考察阶段,终于得到了两位长辈的鉴定,得以跟他们的女儿更近一步。
现在是大年夜,吃过年夜饭,送走两位长辈,这两个小辈也锁门出去。
新年的意义不再沉湎于过去的守岁,对于这些平时能够相守的人而言,自我惬意也被摆上了日程。
离女人不远的地方停着骆承川的吉普车。
“小狼狗,你冷不冷?”终于他又叫起她的昵称,一面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一面带着她往车子边走。
被叫的女人呼出一口气,气体在han冷中变成了白色的雾,有了颜色。她说了声不冷。骆承川打开车锁,
她坐到副驾驶上,在车大窗里看着他从车身的这头转到驾驶座的那头,倾身过去,在车内给他推开门。
“我们又变成了‘互帮互助’”
骆承川侧身进来,她帮他拍身上的雪花。
此时车带电话里传来了通话,他抬手按开免提:新年好,我是江舒瑶,器官买卖案已经彻底收关,其余的余孽也收押在案,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希望我们新的一年都能万事如意。
“江小姐新年快乐。”他们的声音一道回过去。带着雪夜的清冷与新生的雀跃。
此时数声烟花炸响。
车钥匙扭动,引擎发动,暖煦的车灯幅员出去,将雪地照出一条路。
薛渺渺扭头看向窗外漫漫大雪纷飞,天际划过绚烂的烟花,偶见孩童穿着棉袄玩着仙女棒。
车从雪上压过,车厢里传来骆承川回复的声音,“江小姐,也替我向边境的朋友们道一声好。”
“我听见了开车的声音,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一道温煦,“是的,我们要去我来时的地方。”曾经他从山中来,如今她去他的世界。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窗外的烟花不知坠落了多少次,薛渺渺回过头来,对着这则远方的电话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