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头下巴垫在手臂上,脸一抬:“这个大哥哥,你就不要想了,我说了不会让你检查这里,就不会让你检查的。你还是死心吧,跟这个姐姐一道回去。”言毕,板寸头下意识地瞥了眼右侧方,后院的方向。
这一动作被骆承川和薛渺渺同时捕捉到,但两人都不动声色地没有表现出来。
两秒后,木椅一动,骆承川站了起来:“好吧。”他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再见。”板寸头趴着脑袋。
“再见。”薛渺渺也站起来,和骆承川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后院矮墙前。
薛渺渺估算了一下眼前的水泥墙壁,墙壁上方的玻璃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光:“那个小孩儿还挺奉公职守的。”
“是啊。”骆承川用拇指和中指的宽度丈量着水泥墙,寻找突破口:“你没来之前我想尽办法旁敲侧击了好久,差点打起来。幸好你张口就是一针见血。”
薛渺渺绕到葱郁的树后面,仰头看树的高度以及上面枝干的生长方向:“你可别冤枉我,我没打算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我知道。你这种人,不可能故意的。”
“我这种人?骆先生,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好了。”一声短句,伴着骆承川跳高拽一下枝干,又扔开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他转眸,抬眼:“南边那块的碎玻璃很少,我先从树上爬上去,你要不就在这等,要不跟我一起上去?”
“一起上去……诶……不是,骆先生,我是哪种……”
骆承川好似没听到,他爬到树干上,回头,伸手,“要不要拉你一把?”
薛渺渺熟络地蹬掉高跟鞋,摇头,“不用。”
骆承川爬到树枝与树干的交汇处,薛渺渺吃力地拽住一根树枝,脚早已破了多处。
骆承川往前挪动,薛渺渺嘿得一使劲儿,成功到达骆承川刚刚站的那处地方。
此时两人相距一拳,风从右方吹来,汗珠被吹走,留下一片清凉。
薛渺渺刚抹一把汗,一瞬不瞬盯着骆承川的背影,忽得听见
“那种……非常可爱的人。”
差点脚下一滑,薛渺渺轻叫出声,骆承川眼疾手快,反手就是一抓,薛渺渺的指甲在他的胳膊上划出长长的口子。
她汗津津地仰脸。
风吹过他短削的头发,他看着她笑:“就是有时候,容易犯蠢。”
“是你吓我。”她不满,辩解。
“嗯?”他往前继续爬。
“说我……”薛渺渺一边跟着爬,一边几乎咬掉舌头:“可爱。”
“我不是第一次说啊。”骆承川抓着墙体下滑,到一定高度,倏然一跃,落地。
薛渺渺紧跟其上,利落落地。
骆承川还是极为绅士地扶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不习惯。”
骆承川:“哪个?”
薛渺渺:“两个都有点。”
骆承川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无论习不习惯先跟我走,你没穿鞋,我走前面帮你探路。”
薛渺渺挣开:“我走过比这更崎岖的路。”
“我知道。”骆承川声音一顿,回眸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海风一样的沉静:“几年前,你们剿了一窝人贩子,山路到最后,鞋破了,光脚救人。”他垂眸,看到她脚底附近结痂的伤口。
薛渺渺本能地将丑陋的脚往后一缩,也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伤口。
蓦地,一抹温热袭上来。
“但这可不是剿匪。”他身材高大,倏然如旋风般过来,刷得一下把她抱起来。“在我这儿,你是女孩子。”
“但是骆先生……”
“待会儿就放你下来。”他压低声音。
“待会儿过了这边的草堆、石块,到了平地,我就放你下来。”
风簌簌吹着两人的短发,晃动起她长长的耳饰,薛渺渺看他一眼,低低地:“哦。”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谢谢。”她仰头。
“不谢。”他低头。
而后两人在后院小心找了一圈线索,但并没有寻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骆承川看着赤脚的薛渺渺,忽然问她:“已经一个小时了,要是无功而返怎么办?”
“那就找另一条路。”
“没想过放弃吗?”
骆承川轻轻拉开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