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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舒展一下筋骨。这时候,稍解人意的干警总是比规定开仓时间早一些开锁,哪怕只早十来分钟,也使难友们感激不尽。这些干警总是能得到难友们的最大好感和尊敬。反之,个别干警总是关仓早一些,开仓晚一些,难友们便会为此大为不满。道理很简单,局促于十平米监仓中,最具体不过地体会到失去了自由。一旦铁门开启,涌入小院,就有一种投奔自由的感觉。此中滋味,非囚徒难以体味。

小院的优越,首先在于头顶上有蓝蓝的天,尽管是打了格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院顶有纵横交错的铁栅栏似的钢筋网,每格仅二十厘米见方,人畜不得出)。面积也比仓房大出一倍左右,还有花草植物。其次,有泥土。总之,有大自然的基本物质。每天,我从仓房奔入小院时,都是怀着一种投奔自由的心态,急切地冲出去的。

小院之外,是另一堵高墙,还有另一扇铁门,隔断了我们面前更广阔的自由。在小院中转久了,更大的贪婪油然而生,渴望跨出院门到大院中去。

但是,这种愿望就不是轻易可以实现了。人犯们只有当上劳动仔,才有资格在大院中自由自在地往返。这是让所有人犯极为羡慕的身份。而劳动仔的确定,不是由人犯的所谓表现好坏决定,而是根据刑期、拘押时间长短等等人犯们自己难以左右的因素决定。一旦被选中担任劳动仔,哪怕是挑粪、喂猪、种菜这样的重活脏活,被选中的人犯立刻就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也就是说,在监所这个特定社会范畴内,劳动仔这个阶层本身就具有一种突出的优越性,其他人犯望尘莫及。

没有资格担任劳动仔的人犯,仍然有机会地去大院中窥探一下自由。这就是干警训话和提审时。干警训话一般非常少,所以,人犯得以从容出门在更大范围内观赏大自然的机会,实际上只有提审的时候了。

然而,提审,对于绝大多数人犯来说,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新进仓的老戚说:每次提审,心里都害怕。他是高官,办案人员从不打他,他还尚且害怕。那些小毛贼们,既被打又被骂的,当然更害怕。自感罪重的,怕枪毙,自感罪轻的怕搞重多判几年,真正潇洒的人恐怕难有几个。所以,铁门一响,只听干警高叫一声“××提审”,被叫者往往立刻心就提到嗓子眼上,惴惴不安地出门去,当然也就无心观赏风景了。这样离开小院进入大院,对多数人往往都不是轻松之旅,所能享受的乐趣还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平心而论,心情最为恬静的时候,是在小院中扒着铁门小窗的小缝窥视观察大院风景之时,于此时,才有心情去欣赏,去品味一线人生中所见所闻。

入监数月之后,也许关得久了,让干警放心一些了。也许是我有点写写划划的功夫,对干警们有用。还也许我过去某些经历,使干警们觉得有谈资。总之,我越来越有机会被干警们叫出小院,去内院之中聊天,或者干一些诸如黑板报、抄抄写写的轻松活计。这样一来,我也就享有了比其他人犯多一些的自由,无形之中,还多了一些的优越感。有一次,我还被恩准留在大院中睡个午觉,这在其他人犯,是绝对不可的。但是,我生来委琐,身处大院中,心里老有一种怕别人担心我逃跑的心理,也许是做贼心虚吧!总之,自己一旦干完那点上峰交办之事,就想回到小院去。内心感到大院中不是我久留之地,小院内坐着心里才踏实。显然坐牢坐久了,奴性大发。

即使在内院中,也并不是真正的自由,仍然是相对自由。因为,内院之外,还有一个院子。不要说是我,就是劳动仔,也并非都能走出大院(正确地说,应该是内院)之门。按照规定,只有少数几个劳动仔,才可能走出内院,但仍然不准走出外院。所以,他们享受的同样的是相对自由。

顺着这个思路想开去,自由之人又何尝不也是相对自由?一个恢复自由身的人犯,可以去某市、某省自由往返,但又有多少人能够自由走出国境呢?

即便走出了国境边境,仍然在地球上。人类在这个圆圆的星球上,不仍然也只有相对自由吗?从第一架航天飞机升空探月至今,真正离开过地球的屈指可数,不超过百十人。地球之外,有太阳系。太阳系之外,有银河系。银河系之外呢,还有不知多大多深多远多浩淼的××系,人类的自由究竟到哪儿算是个穷尽呢?

这样瞎想了半天后,尽管带有诡辩的意味,我仍然对自己大彻大悟颇感得意。对坐在小院中坐井观天,已经颇为安然了。我想,爱因斯坦同志创立了“相对论”,对自然科学做了一大贡献,自此名垂青史。菜鸟同志枯坐天井之中,瞎想出“相对自由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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