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青儿说的其实一点也没错。
她跟陈馑,睡一次与睡一百次有何区别?
就如小梅所说,像她们这样的人,最好便是以色侍人,她连色都没有,能让将军看上,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可是,谁又知她心中滔天的恨意与怨愤呢?
阿夕对着青儿伏了伏身,“打扰青儿姑娘了。”
说着她便离开,像是后面有猛兽在追赶似的,走的飞快。
她想着,那一日的事,她总能忘记的,这样她的日子才能好过些,她才能告诉自己要继续走下去。
可当有人把表面的那一层纱揭下,底下的**裸就仿佛烙印般,灼着她的身体灼着她的心。
阿夕回浣衣院时,小梅正提着水往柳儿身上,而被的柳儿则一声不吭低着头毫不反抗。
再没几天就是冬至了,这几日大风一刮,天气冷的不像话。柳儿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着,嘴里大喘着气,仿佛连呼吸都是冰的。
阿夕双目瞪得老大,她不知道人心怎么了,一个人的快乐难道就非得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吗?
阿夕上前,一把夺过小梅又欲水的桶子,桶子里装着半桶水,不算轻,阿夕夺过的时候还往后踉跄了两步,待她站稳后,她另一只手迅速抬起桶子,将里面的半桶水尽数到小梅跟她身后一起欺欠柳儿的那几人身上。
小梅先是一惊,接着是一声尖叫,“你敢我?!”
阿夕立着身子扬着下巴,轻蔑地看着小梅。
“小梅,我念你也是识过字读过书的人,你平日里跋扈也就算了,现在是什么天气?你往别人身上凉水,可想过别人受不受得住?还是在你心里,死几个人是常事?你在家时你父母便是这样教你的吗?听说你父亲是当地县令,身为百姓父母官,你父亲平日里也是这么管理地方的吗?”
小梅跳着脚指着阿夕气极败坏。
“小贱人,你少血口喷人,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小梅就准备上前打人。
阿夕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坚定,丝毫不怕地道:“你常道你识过字读过书,我看一定是在吹牛皮吧,像你这种张口小贱人闭口小贱人的人,连农妇村姑都不如,在这浣衣院,有谁在家是当小姐的,站出来让大家瞧瞧,看看是不是也像你一般口无遮栏,满嘴脏话。”
阿夕说完环视从人,一个二个都不再说话,连方才跟着小梅嚷嚷的那几人也都歇了声。
说到底,往这宫里入的,除了那些真正的穷苦人家,还有很大一部份是冲着这宫里的主子的身份来的,哪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农妇村姑还不如呢。
见众人不说话,阿夕也不再多言,扶着还抖着的柳儿直接进了屋。
阿夕han着脸帮着柳儿换衣服,之前她自己被小梅欺负她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柳儿抖着身子,手都不听使唤了,若不阿夕帮忙她连衣服都没有办法换。可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明明已经冻得快晕过去了,但还是安慰着阿夕。
“阿夕,你别生气了,我身子好没什么事的冻不坏,你为我得罪小梅不值当,日后她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阿夕叹息一声,“她要找麻烦便让她来找吧,反正你也是因为我才让她盯上这么欺负你。”
柳儿看着阿夕不禁拧着眉忧心着说,“可是……”
阿夕打断她的话,“好了,你别担心我了,赶紧把衣服换了,免得生病。”
阿夕为柳儿强出头的事陈馑很快就知道了,听青儿说起的时候,他不禁有些失笑。
为了一个婢子她都能这样,可她为何偏偏对他曾用过半分心意呢?
陈馑叹口气,有些失落地对青儿道:“你去唤她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青儿低头应是,她的本意原本是想让阿夕先找将军的,也好让将军高兴高兴,只是,没想到浣衣院那边倒先出事了。
她原来跟嬷嬷说过,浣衣院那边阿夕若是有什么事,依着规矩来便是。
只是今天这样的事,要依着规矩来,可要各打二十打板,青儿不关心那个小梅的与柳儿会怎么样,可阿夕,她身子本就不好,这二十大板要真下去怕是小命不保,也正是如此,所以嬷嬷才会在出事后立即急匆匆地来找了她。
青儿自入宫以来便一直在浣衣院呆着,她也没想到一个浣衣院还能生出这么多事来。
阿夕被柳儿带到朝阳宫的时候,陈馑正在看奏折。屋子里烧着地暖,比浣衣院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