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三姨熟到可以带糖带瓜的?听娘的口风,似乎这位三姨不是这样亲善的人。
那她现在说这样的话,莫非有别的用意?
二丫转了转眼珠:“我没什么要带,家里钱紧,不好浪费。不过三姨,您这是去哪儿?”心念一转,又多加了一句:“也带哑巴去么?”
吴家三姨深看她一眼:“我接活计去,哑巴陪我。这不,我让他回家换衣服去了,才弄得一身乌糟,如今见得人?城里比不得乡下,尤其我们要去大家宅院,样样都要精心的。”
二丫觉得她话里似乎另有所指,又似乎有什么自己无法领会的深意。
因此她嘿嘿两声:“那是挺要紧的,您也赶紧着吧,都打扮好了,我这果林里又脏又乱,别毁了您的妆扮,看得出来,都是好料,别糟践了。”
吴家三姨眸色微漾:“你眼光不错,看出来好了?”
二丫有些摸不到头脑:“当然。”
您老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谁看不出来啊?头上横插一枝碧玉龙簪子,单凤斜挑几个那么大的胡珠,当我是瞎子呢?!
吴家三姨不出声地抿了下嘴,再没说话,走了。
二丫从背后看她,泥地小窄田埂,这妇人走得倒十分轻巧,轻悠悠地不费力,飘似的就走了出去。
裙子不高不低地拎在手里,一点儿尘土不沾,高底鞋只略从泥间蹭过,鞋袜俱净。
二丫在心里叫了声好,低头看看自己已经一塌糊涂,灰不溜丘的布鞋麻袜,吐了下舌头,自嘲:果然前世今生,自己都从来当不成淑女。
幸好老天让自己当了个农女,若穿进什么大家后院做个小脚奶奶太太,甚至前途未卜的小姐,连嫁什么人自己都做不得主,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二丫摇摇头,傻笑两声,身体高高跃起,小鹿似的轻盈,将脚了蚕豆和桃树中间的空档。
吴家三姨此刻已经上了小道,回头看时,正好将二丫窈窕纤细,却灵活轻闲的姿态收进了眼里。
素衣墨发的女子,姿态悠然,唇角一抹笑容似真似幻,莲步风鬟,春柳腰身,若不是身处农田边,吴家三姨几乎要生出幻觉。
难道这里是九天瑶池?那是管着仙桃的神女么?!
当然不是,理智告诉她,那不过是田家傻丫头二丫罢了,果林是她生存的本钱,她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