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好伺候您几天,心里才过得去!”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吴家三姨才勉强放了手,心里却叹,这婆娘平时看着软泥一摊,可心里到底还是强硬得很,不肯欠人帐也不肯收人情,于这一点上,倒跟田五相通得紧。
怪道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田五跟她和和气气过了几十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外人看着不和谐,可内情哪里是别人分辨得出的?
这时二丫娘要叫二丫端茶,却忽然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
“我看见她去了,进了厨房了。”吴家三姨微微一笑,就势在条凳上坐了下来,“怕不就是端茶去了?”
二丫娘不好意思地笑了:“如今她眼力劲也涨了,真真是开了窍了!”
吴家三姨便细问落水的事,二丫娘大概说了,却有些好奇地看她:“哑巴回去,没告诉你么?”
吴家三姨有些尴尬似的:“他啊!现如今大小伙子了,哪能事事都跟我说?见天也不过一起吃饭时比划几下,有时他烦了,也就罢了。”
二丫娘应声点头:“男孩子比不得女儿家,他们是有自己想法的,天地大了去,哪能留得他许久?总归心是野的。”
吴家三姨无声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二丫娘便没话找话,又将到族长家闹一场的事说了,吴家三姨许是很少理会外面的事,难得竟也听得津津有味。
二丫娘正说得起劲,忽然眼角余光瞥见闺女,一手捧着个碟子从厨房里出来,另一只手,还端着盏热茶。
“哟,你这是忙什么去了?”二丫娘和三姨同时诧异地问道,然后,又同时闻见了扑鼻的油香。
“正好家里有下午才采来的蒲公英,我做了出来,三姨您尝个鲜!”二丫笑盈盈将两样东西摆到吴家三姨面前。
吴家三姨定睛一看,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现采下的蒲公英,捡嫩尖沾上面糊,做煎饼。
二丫咧着嘴,心想这东西谁不喜欢吃?进口就是春天的气息,只可惜没有鸡蛋,不然更添几分柔滑。
“也亏你想得出,”眼见吴家三姨这回毫不推脱地便一筷子送进嘴里,二丫娘心里乐得花似的,觉得对方承了自己的情,比自己吃着还欢喜:“怎么想到要做这个?”
二丫笑而不语。
前世年年春天我店里都有蒲公英饼买,应时应景,且还因其植物体中含有蒲公英醇、蒲公英素、胆碱、有机酸、菊糖等多种健康营养成分,有利尿、缓泻、退黄疸、利胆等功效,是一味化热毒,消恶肿结核,解食毒,散滞气的好食材。
吴家三姨三两下便将一小盘煎饼吃个清光,掏出一方纱帕摸了摸嘴,点头夸赞不已:“好东西,火候到位,嫩而不焦,香而不老,苦而顺滑,实在是手艺好!”
二丫洋洋自得地承受着对方的激赞,反正这样的话前世她一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听习惯了。
反倒是她娘,一直道不敢不敢,受之有愧似的。
“可惜没放两个鸡仔儿。”吴家三姨向院里张了一眼,空落落的鸡笼,可怜巴巴地沉默无声着。
二丫娘不说话,尴尬地搓着手。
三个月前,最后一只鸡换成了一小袋黍米粉,早已落肚为安了。
三姨没再说话,要了二丫娘做好的活计,又一口气将桌上的茶钟吸了个干净,然后拍拍身上的灰,便要回去。
二丫乖巧地替她将灯笼点好,送到手里。
吴家三姨这才得机会,于极近处,细细打量她一回。
明明是有几分清冷的相貌,身上头面也素净到几乎寡淡,可是为何那少女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机敏而不俗,让人过目而难忘?!
见对方盯着自己,二丫便冲她嫣然一笑,这一笑顿时又改变了面部大局,眉宇间的英气化成了洒然的笑意,纯而清,静而彻。
吴家三姨心里一颤,瞬间垂下眼皮,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呼!二丫长长地呼了口气,回身冲娘做了个鬼脸:“哇啦!”
二丫娘便嗔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吧,叫哑巴干活吧!把吴家三姨这个一向不出门的贵客也招来了!“
二丫挤了挤眼睛:“她不怎么凶么!除来刚来时绷着脸冷着眼,我看也好说话的很!心也善,说帮忙时一点不手软!”
二丫娘嘴里大大的哟了一声:“你是才好些不知道事!吴家三姨还不算凶?前几年里长寻她有事,不知怎么说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