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窝?人家造一个家多么不容易?吃银耳不也一样有功效么?
要为显身份,用金砖上浇银水种出来的银耳好了,不接触外界脏空气每日精挑美女养殖伺候出的。
保管比金丝燕窝还要贵上一万倍!
巢沿上此时正探出两只rǔ燕的小脑袋,显然得着了音讯,二丫指给娘看,它们也瞪着眼睛对视,四目澄澄,娘不由得笑了:“这是知道老燕子在来了,等着木喂食呢!”
果然应了娘的话,不一时,两只成年的燕子就飞来了,嘴对嘴地喂虫子吃。呢喃一阵,大燕子再飞出去,rǔ燕也缩回脑袋,安静下来,又恢复了祥和。
“它们怎么知道老燕子要回来了?”二丫拎着洗干净的菜进了厨房,嘴里不忘问着。
“父母跟儿女之间哪,总有说不出的联系,别看人到了哪儿又或是不时不在你身边,可心里总有根弦是系着两头的,到了要回来的时候,那弦儿一跳,彼此就都知道了。”
娘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当然她的话是泛指,可听进二丫耳朵里,总别有意味。
是啊,这一世,自己就只有娘这一个亲人了!
她再老实无用,也是自己的娘,见到自己爱吃的,还是尽着跑来给自己,女儿是她的命,虽然她给得起的不多,可她确实已经尽力了。
想到这里,二丫忽然眼热,为不让娘看出异样,她忙抬起袖子擦眼角:“哪儿来的一阵妖风?吹得我眼睛都迷了!”
“别揉眼睛,”二丫娘当她眼里进了灰:“越揉越往里钻!过来,我给你吹吹就好了。”
二丫本要说不用,忽然心软,便没开口,凭那妇人捏起自己的眼皮,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
第20章没出阁的姑娘
“好多了,谢谢娘。”二丫真心实意的表情,让娘吃一大惊:“这丫头敢是见了鬼不成?今儿一天尽跟我客气!”
二丫笑了,嘴角咧得开开的:“可不是见了鬼?才在大伯伯家,不是说我叫水鬼附了身的么?”
二丫娘一掌打过去:“不许胡说!快替我烧柴!”
二丫背过身去吐了下舌头。
这会儿您倒强硬起来了?!
不过心里,她却无端地觉得很高兴。
到外头窝了几团干野草根进来,二丫先将灶眼里的灰起干净,然后将草根虚虚拢成一小团,在一小团干草使死力擦起火镰来。
“咦,这不是哑巴的东西?”娘正在碗里加面加水和面疙瘩呢,看见二丫手里的东西不由得一愣:“怎么你没还给他?”
二丫正全神贯注于手里的活计,直到火星将草燃着,再送进灶膛里去,她方长长地舒了口气,回道:“忘记了。”
二丫娘点点头:“也不妨事,反正一们总有半日混在一起,过会子他准定还得来,再还给他好了。”
二丫给锅里加水,听到这话忽然想起点什么来:“为什么刚才娘说,他姨离了他吃不下饭?”
娘边搅拌碗里的面糊边道:“这吴家三姑娘啊,自家未出阁,一辈子没嫁人,因此当这个哑巴亲儿子一样,当然知道他大了,不能捆在裤腰带上,她又是个绣娘,生计都在指间,这哑巴是个男孩子,总不能一直关他在绣房里吧?因此放他出来跑跑,不过到了饭点,那是一定要见人的,这是吴三娘给他立下的规矩之一,哑巴人虽不言不语,却极知礼懂事,从没违背过他三姨一次。”
她的手势很多轻柔,一丁点面星也没喷洒出来,声音更轻柔,好像在说一件很幸福的事,而不是托孤这类惨剧。
二丫越听越好奇:“哑巴真是城里来的?”
二丫娘手里的面糊渐渐成形,糊里都是豆大的疙瘩,她表示满意,然后却瞪了二亚一眼:“你真是机灵反坏事!从前傻的时候也不问这个的,只知道哑巴跟着你,你也跟着他,两人好得什么似的。怎么脑子一转过弯来,就问东问西了?!话多了惹人嫌!这道理你爹没教过你么?”
二丫低头冲灶火做了个鬼脸。
我爹?
对不住,我爹在几百年后呢,他老人家倒总说,做学问要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做事更忌半途而废!
这时锅底烧红了,里头的水滚出一圈小泡来。
娘的面疙瘩糊也和好了,就着碗边一筷子一筷子地赶下锅,锅里先还咕嘟着,后来绷紧了面咕嘟不动了,再将干净野菜丢下去,一并煮上片刻,洒小把盐下去,好了。
于是关于哑巴的话题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