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悔,责备她没拦着。“要不然,还是……”
“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皇帝蹙眉,语气不悦。
“臣妾不敢。”韦逸霜双掌撑在地上,额头贴紧了地面:“臣妾绝不敢违背皇上的圣意。”
羽林卫将虚弱的腾芽架起来,十分轻松的拖着往外走。
由始至终,腾芽都没有挣扎一下。
尽管如此,皇帝却并不解气。那沉而冷的眼眸,漆黑的犹如夜空。
他坚信一定是苏荷把斋堂的事情告诉了腾芽,才会有今晚的这场风波。
徐丽仪眼见着羽林卫就要把腾芽拖出望宫了,再不阻拦,只怕没有机会。可她刚跪着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谁从身后拽住了衣摆。
她还来不及回头看,就听见德奂喜声道:“皇上,您瞧……”
皇帝转过身,眼眸一沉,脸上忽然透出喜色。
驾着腾芽的羽林卫被人拦住,那女子一动不动站在望宫宫门外,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不愿意进来。
“你没事吧?”皇帝疾步走过去,举止带风。
“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女人并没回答他的话,目光落在腾芽苍白的脸上。“这丫头犯了什么错?”
“无关紧要。”皇帝只顾着高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你没事就好。”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错,皇上能不能赏她个恩典?”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温柔。她的声音还没落,皇帝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
“原本就是为了你的事,既然你没事,有何不可。”皇帝又走近一步:“上苍垂怜,幸亏你没事。”
这话听着,就像是小女儿期盼夫君归来,心心念念的那种柔婉。
这时候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韦逸霜简直揪心。好一个英雪啊,沾着妹妹的光能让皇上这么上心。
“依你。”皇帝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皇上,这位是……”韦逸霜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不满,佯装诧异的起身走过来。“这是……”
“我是凌夫人。”女人和颜悦色的与她四目相对:“还不曾拜见韦贵妃娘娘。”
“不必拘礼。”听她自称凌夫人,韦逸霜饶是一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看来这个英雪也算有骨气,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垂注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会有七八年斋堂的生活。
“皇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韦逸霜少不得显出自己的贤惠来。“不如……”
“是。”皇帝难得的高兴:“还是贵妃设想周到。就去朕的皇极宫吧。小英,可好?”
小英这两个字,像锥子一样直往心里钻。凌夫人的脸色隐隐透着难过。只是被冲天的火光映红了,不那么显眼。
“皇极宫尊贵,岂是我可去的。恐怕要辜负皇上一番美意。”
“小英,你何苦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多话不便说。皇帝自是万分克制才道:“今晚的刺客,想必是冲你而来。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才好。”
“多谢皇上记挂。”凌夫人明眸微转,笑容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远。“可我的孩字,还没找到。我要在这里等着他。”
凌烨辰还没找到?
若不是有羽林卫扶着,腾芽当真是站不住了。可她真的很想弄清楚,簪子到底是不是他过意留在那洞口的。
“朕这就让人去找。”皇帝对德奂使了个眼色。
“诺。”德奂连忙吩咐白公公去做。
“孩子?”这确是让韦逸霜满头雾水:“凌夫人的孩子莫不是也留在斋堂里么?”
“是。”凌夫人温和点头:“这些年他一直陪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韦逸霜难以置信的扫了宓夫人一眼。
即便皇帝能容忍一个身子不清白的女人留在宫里,难道还能收容她和别人生下的孩子?且这位凌夫人的孩子,还是个邻国的皇子……
“他身子不便,方才又失散了……”凌夫人担忧的不行。“我真怕刺客没有伤着我,却伤了他。”
“既是如此,那不如小英你就随朕回皇极宫候着消息。”皇帝走过去,想要牵她的手。
凌夫人垂手退了一步:“多谢皇上一番美意。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自己避而不见。眼下仍然生疏都好,总归是肯面对面说说话了。皇帝心里捂着这股热乎劲儿,慢慢的走过去。
“这里去皇极宫路远,恐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