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朔紧绷的心瞬时一缓,拍拍她的肩膀,“那便好,那便好,你若真的想你父王母后了,我安排个时间,让你回去一个月。”
皇甫黎夏鄙夷哼道,“一个月?你知道光是在路上就要花费掉二十来天吗?”
萧衍朔咬咬牙,“那就两个月……再多了,我会受不了。”
她抬头看向他,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跟凌炎一样的容貌,却比凌炎可爱了几分,凌炎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她轻轻抚上他浓黑的剑眉,拇指划过两鬓,忽然想起某一日,朝元殿里她为凌炎束发的场景。
他一头白发犹如笼月银丝,那般顺滑,比她的还要好看。
她羡慕道,天帝,你的头发真好看。
凌炎透过镜子瞥了她一眼,不语。
她捋捋自己的长发,自言自语道,银发真好看啊,要不我也把我的头发变白?
凌炎好像念了个什么诀,她只觉得周身被一道光覆盖,瞬间又消失了。
她惊奇道,天帝,你方才在干什么?
尊贵的男人淡漠道:“施了个小小的咒。”
她好奇不已,笑问,什么咒啊?会让我法术变强吗?
凌炎又瞥了她一眼,把你的豹子毛变黑了。
她一怔,赶紧道,天帝不要啊,那多难看啊!
凌炎拿了镜子递到她面前,难看吗?
念夏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她的头发!
她嘀咕道,你的才是毛!
碰上凌炎凌厉的目光,她乖乖收回了刚才的话。
她甩甩一头墨发,“我的头发本来就是黑色的啊。”
“嗯,你该感谢本尊,以后它会一直是,谁施法也没用。”
念夏一怔,方才明白过来他破坏了她一头美丽银色秀发的梦想。
她念了一个诀,却发现没用。
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银发就不许别人银发了?”
现在她才懂,一头墨发的他,其实更好看。
银发的他,总是带着些莫名的孤独。
是啊,他活了几十万年,那般超脱自然,没有情爱,其实,他是孤独的。
她环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语,“萧衍朔,你一头黑发的样子真好看。”
这一世的他,喜怒哀乐,他都有,她喜欢这样的他。他不是令人敬而远之的天帝,负责天界和人世的安宁,有大爱而无小情,却唯独没有他自己;这一世的他,和芸芸众生一生,他可以求吾所求,爱吾所爱,甚至悲伤,甚至痛苦,他都有,在他爱别人之前,他能先爱自己。这是沉稳自爱,而非自私。
日子又渐渐变得安宁,每天早晨,他要去上朝了,她同他一起起来,为他更衣;早膳等他下朝;午间他处理奏折,她偶尔过去送一碗清粥;下午他休息了,她便陪他下下棋,吹吹曲,或是研究研究菜谱,说道说道药材;他很忙,她却很闲,却不觉得乏味。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谁都说现今最得势的是夏妃,却没人乱说道句别的。
他用姚惜菱铺垫了那么多,后宫里,大臣间的那些闲言碎语都扯不到她身上。
就像刚开始,他们说姚氏为了能做睿王元妃,害死了墨黛真,甚至不惜用妖孽化身的毒计来陷害她;后来又说皇上极宠姚氏,即便姚炀吉要弑君谋反,皇上也没舍得废黜姚妃。也不知皇上不去姚妃殿是为了不让后宫里的风言风语再伤害到姚妃,还是看清了姚妃乃恶妇的事实,可从皇上一直不废贵妃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后宫虽大,但传些闲言碎语,不过片刻。红莲向她说这些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姚惜菱变成现在这样,有萧衍朔要维护她的原因,也有姚惜菱自己的原因。
她并非什么圣人,没什么兀自生出来的惋惜。
就像猎场一事,萧衍朔救她,而姚惜菱要杀她。她凭何要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惋惜?
哪怕再命不由己,也不该以他人之命做垫脚石。姚惜菱拿她当砧板上的鱼ròu,就该坐好被反咬一口的准备。
红莲说姚惜菱近几日状态渐好了,以前是足不出户,现在会出贵妃殿,去后花园走走了。
她说,别人的事,碍不着咱们。
她还要去找萧衍朔下棋呢。
后花园里,皇甫黎夏正与萧衍朔悠闲的下着棋,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姚惜菱,皇甫黎夏眉头轻皱,这姚惜菱有魔力不成?红莲她们没